冤鬼本就难缠,加之柊真昼因为怨气过重已然成了凶鬼,眼下她只有使出林家的大杀之术東沅符才有可能让柊真昼魂飞魄散。
可是,自从她亲手杀了那个人之后,她便再也无法使用東沅符了……
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个人死在她怀里的场景……
第一个真正关心她的人,第一个走进了她心里的男孩子,被她亲手杀死了……
那个嘴贱心软,性格二楞二楞的男孩子,为了她,死了……
裴千帆的死,是她林知夏这辈子做过唯一后悔的事。
那双如猫儿般灵动碧绿的瞳涣散了……
他胸口那个碗口大小的血窟窿汨汨的冒着温热的血。
鲜红的血浆飞溅到了她的脸上,血液止不住地向外流着。
他的血濡湿了她的衣衫……
裴千帆死了,被她亲手用東沅符炸死了。
整个心脏都碎掉了。
猩红的碎肉不住地从伤口处被喷涌的血浆带出。
那具身体,彻底没了温度。
她就这样搂着裴千帆早已凉透了的尸身一直呆坐到了天明。
从那儿以后,她便再也无法使用東沅符了。
裴千帆的死,成了林知夏的心魔。
一个永远,永远都除不掉的魇……
那件事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里。
她怕,她怕得要死,她把它深埋在了心底的角落,根本就不敢去面对它。
每每午夜梦回,她都会见到裴千帆那张白如死灰的脸。
那张白的毫无生气,却又染着殷红血浆的脸……
今天,为了惨死的苏小音,为了她自己,她又要再用一次東沅符了。
林知夏冻的冰凉鲜红的双唇缓缓翕动了起来。
冻僵了的手指有些迟钝地戳向了手腕上被匕首割开的伤口。
她如同一台没有灵魂的机器一般念起了那无比熟悉的咒语。
一个个古老而又晦涩难懂的音符从她的唇畔溢出。
活血为祭,单手画符。
裴千帆惨死的场景再次浮现在了她的眼前,她只觉得心中一悸,仿佛被捂住的陈年伤口猛然被人揭开般,她最不愿让人直视的一面被彻彻底底地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心魔开始发作,林知夏只觉得心脏如同被人用刀凌迟着一般痛苦。
被人微笑着一刀一刀狠狠地地剜在了心上,将一条浅浅的裂缝慢慢刨成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痛……
好痛……
像是腐烂发臭的伤口就这样被迫毫不留情地揭开了最后的一块遮羞布,被人万般直视,痛不欲生。
林知夏:噗——
禁术失败了。
林知夏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向着胸口涌去。
胸口一阵腥甜翻涌,她抑制不住地呕了一大口血。
早已没了知觉的双腿开始发软打颤,林知夏浑身上下似没了骨头般绵软,整个人看上去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令人窒息地痛感从胸口蔓延至四肢百骸,浑身上下的骨头如同幼时被一寸寸折断了般痛苦,痛的窒息。
禁术失败的痛楚,痛的让人发狂。
她攥紧了双拳,牙齿咬的被咯咯直响,绵密的冷汗一滴一滴地从额头上滚落,濡湿了耳鬓的碎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一阵阵地抽痛。
林知夏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可双腿颤抖地愈发强烈,她发狠般地咬着自己的唇,浑然不知牙齿已经啃破了嘴角。
无奈这副身体太过孱弱,根本就禁不起禁术失败的反噬,她硬生生地咽下了一口涌上喉头的鲜血,只觉得视线一阵模糊。
身上再无半点知觉,眼皮上像是挂了铅般沉重。
要撑不住了啊……
苏小音,对不起……
我帮不了你了……
我……来陪你了。
血腥味再次于口腔中弥漫,林知夏再也扛不住了,她两眼一黑,僵硬地倒在了雪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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