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衣服 (四)

推开那扇破旧而又散发着岁月流逝痕迹的木门。我半是不适的扽了扽自己身上的这套长裙。

或许是过去穿惯了那身简约的套装，也或许是我从骨子就排斥着于我已完全陌生的现在。

除了能从不远处曼达的眼里看出他所表露出的那份隐藏细微的惊异外，我再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或是别的。

细细的看了下身上的这套衣服，我心里琢磨着该以什么样的场合下用一种算是“优雅”的“借口”去把它物归原主。

正当我还在为身上那让我半是不适的衣服而略微显得烦躁时，那站在原地的曼达却悄然向我走来。

等我再低头而注意到他那被阳光却拉长的影子后，抬头。却见是他挂着一抹笑容，似是眉眼间有藏不住的喜悦。

伸出手，却只是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连带着背后那许是因为阳光而略微有些发亮的柔和轮廓。不经意，我又是似若开始发呆起来。

脑海里，一个男孩的身影匆匆而过。

也是这棵树下，那个身着黑色长衣的男孩微微挽起我的手。

树叶在沙沙作响，他似乎在说些什么，可也像是只是在微微笑着。

到底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已经算不得什么。甚至于带着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意味。

也不知怎的，这段时间，我总是各位偏爱回忆那愈加模糊的往昔。似若是梦一般的虚幻，于我，却是曾经真的触摸过，接触过，感触过的真实的样子。

我不得不承认，我开始有些恐惧，恐惧再次回忆起那没有自己力量而使自己失去人生里最为珍贵的东西。

是的，我害怕。会再一次失去她，还有那个他……

曼达·加百列：很适合你。

我愣了愣神。直到那清脆的话语仍在我的耳边微微浮现时才觉察出此刻我游神天外的不合适。

略微低了低头，算是一种歉意的表达方式。于我，这已经算是较为“放下身段”了。

曼达·加百列：……你以前，也是这样的吗……

清秋什么样？

曼达·加百列：这副和其它花仙一样，会笑，会有感情，会有自己的喜怒哀乐的样子。

清秋……哼，真是的。已经是第二个人问我这个问题了。我还真是不愿意回答。

起身，往两杯已经略微有些凉意的茶杯里添了一次热水。

雾逸朦胧的水蒸气在遇到冰冷的空气的那一刹那迅速的凝结成一片片的白雾。像极了拉贝尔大陆上深秋的早晨才特有的那种隐约的美感。

重新拉开椅子，入座。感受着温暖的阳光毛茸茸的透过那扇打开的木窗而撒进身上的那种温暖的温度。看着微微反射着阳光而不住随着水波轻轻晃动的茶叶在杯子里轻曳的缓缓飘着。空气里也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果香。

心里是一阵的惬意和少有的轻松。

对面多了一个男孩，一个样貌和我一般大年龄的男孩。

他看着我，神色间是一种自然流露出来的放松。

清秋我承认，为了某些特定的责任，也是我所代表的那些无情的法律规则。我给人的印象就是那种主管一切而又冷漠无情的样子……我不反对，尽管我也不想为此而改变。

曼达·加百列：不，不是这个。而是一种别的……在你生命还停留在正轨上时，我想，你的生活也是轻松的罢……至少和现在对比起来。

清秋轻松？我的王子，您是否过于天真了。在我的那个时代，活下去，就是这种基本的要求，有时候或许都无法实现。连年的战乱，亲朋好友的分离。有时候我们甚至无法找到能让自己活下去的食物。只是，在情况略微好转的时候，却发生了那种事……切，不说也罢。提了，只是白白浪费感情而已。

曼达·加百列：那种事？史书确实记载，那段战争的残酷血腥。你很少提，甚至于从未在众人面前说过。

清秋说什么？说我的苦衷而使众人谅解吗？我做不到，也不屑于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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