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上的月像血,映出人凄凄悲悲的心事,风在此刻也变得寒凉,一寸寸将草木点燃,幻化成灰烬。
宁戚洛看着自己名义上的父亲用匕首捅进母亲的心脏,一瞬间鲜血如注,手掌无力的垂下,不复生机。
尔后,他将匕首十分嫌弃的扔在一旁,像是经年累月的仇恨得以解脱,但他却是觉不出欢喜。
银色的刃啊,全是不甘的血,斑驳了不知是何年岁的土壤,只余下千载的悲怆。血色的光芒从东侧生起,火光将夜色染的通明。
东侧,是夜芬公国。
血色的水染了土腥味,落了一身。宁戚洛颤颤巍巍的爬到母亲的尸身旁边,抬手,抚上了白净的染满血的面庞。血珠滚滚,不住的从脖颈处涌出,像是再也挥之不去的噩梦。
前日殿前欢,今宵离人罪。
她不能想,分明几个时辰前还和她说话的母亲转眼间生息全无,冷的凉人。当然,或许并不是夜芬岩凉,是宁戚洛冷,她的手颤抖,想要将那伤口捂住,但那血滚滚而出,像是永无止尽,要将她母亲的生命耗干榨尽。
抬头望天,血月圆圆。她看不到往日的人人事事,也看不到明日滚滚耀阳,她看到的只有绵绵无尽的黑暗,笼罩她的余生。
眼睫毛颤了颤,血色的泪在脸上滑落,在衣上开出了梅,晃人心弦。她并不知道自己如今的模样,不过想来应当好不到哪里去。
她忽的笑了,笑的血泪横流。笑声肆意沙哑,透着悲凉,却是无端的昂扬,似乎可以穿透一切皮肉,将人的心剖开,挖出那最为阴暗狠毒泛着腥臭的一面。
“真是……啊。宁风致,宁宗主——”宁戚洛轻轻的诉着,仿佛这只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就像往日她跪在殿前的轻语一般说着。
“我要你七宝琉璃宗化为灰烬!”她的声音陡然转高,如暗夜里的利剑,刺破一切柔情与狠厉。凄厉的声音划破天空,从正午一直逃到夜幕,头发早已散乱,再配上满身的血迹,怎么看怎么像索命的女鬼。
宁风致背对着宁戚洛,以肉眼可见,他的后背颤抖了一瞬。
但也只是那一瞬,他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那笑颜。
“剑叔,杀了吧。”宁风致淡淡的开口,回首,眼里不再参杂任何情感,无波无澜。
宁戚洛看着眼前飞来的长剑,闭上了眼。
生死不过一瞬,她愿意用自己未来的生生世世诅咒宁风致,诅咒今日的一切,诅咒今人不得往生,诅咒此宗永绝传承——可她只能诅咒,她没有能力。她看着人从自己身边死去没有能力挽回,看着仇人眼前无法执剑相对。
无力与绝望在此刻画上了等号。若是可以,她不想再无力,不想再看着眼前血光卑微等待死亡,不想再让这一切冲破时空无法阻挡!
嘀嗒。
——泪落。
嘀嗒。
——血落。
青色的剑芒到了她的眼前,
但,此刻,一道金光从脑中炸裂开来,而后将宁戚洛一寸寸包裹,
随后同宁戚洛一同飘零消失在眼前。
宁风致皱了皱眉:“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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