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3）激战

“到了。”此时最前面的元夕突然欣喜地说道，快步走上前砍下横在身前的最后一节枯枝，却在抬头的瞬间愣住了。

眼前是一整片巨大的树林……而巨大二字却并不止用来形容树林蔓延的范围。眼前的每一颗树木树身直径都宽得出奇，最窄的一棵树围都足有十人合抱的长度。

“我去……”元夕眼睛都瞪大了，挪到一棵树底下往上仰头，树冠竟也是高的离谱。

火麟飞往前走了两步，往四周看了两圈，同样惊叹于眼前的景象，可眼下，尽快找到元朗等人才是重中之重，三人只得接着在这片巨木林中不断前行。

“这片树林范围也太大了。”几个小时过去了，他们仍没能走出巨木森林，然而长时间的徒步让三人都有些疲累，火麟飞实在有些撑不住，依靠在一颗大树边上喘了喘气。

“哥哥，你确定是这个方向吗……”

“这就是森林外围的方向啊……”元夕摆弄了一下手里的方位盘，忍不住嘟囔道。

这一路上他确定了好几遍，保证始终沿着一个方向行走，但走到现在……三人还没走出森林，以至于他也开始有些怀疑这仪器的精准性了。

“要不先休息一下吧。”元夕叹了一口气，看着扶着树干轻喘的璃姝和火麟飞，心知弟弟妹妹的体力恐怕已经到了极限。

与此同时，比起出发时太阳高挂的晴朗天气，此时天边已经开始变得暗了起来，元夕不得不开始思索晚上过夜的问题。

然而，他视线一挪，便发现不远处竟然有一个天然树洞，容量也相当可观，元夕爬进去比了比，这个树洞容纳五人都绰绰有余。元夕一喜，便招呼火麟飞和璃姝都爬到树洞中。

由于树洞有点高，以火麟飞和璃姝的身高很难够到，元夕只得先托着火麟飞将他送上去，随后再把璃姝举起来，等火麟飞在上面拉住她之后自己再使劲推她上去。为了保险起见，他又在周围捡了不少枯树枝和碎石头，把它们全放进洞里之后，元夕轻轻一跃便爬进了树洞。

一进去元夕就见火麟飞在整理几株野草，还从兜里掏了几个小浆果递给他们。

“这些果子都能吃，顺便补充点水分。”他一边说一边又扯下几片叶子，“还有这些草药，嚼碎了以后敷在伤口上能止血止疼。”

“厉害啊弟弟，你什么时候摘的？”元夕在一旁堆石头架树枝，准备生火。

“路上看到就摘了。”火麟飞随口答道，见一旁的璃姝正努力嚼着树叶，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一副乖巧的样子，神情也放松了些。

生完火，元夕从包里拿了两块圆饼分给火麟飞和璃姝，自己却没有吃，反倒抓起火麟飞给的叶子开始嚼了起来。

“你们有没有觉得……虽然一开始很倒霉，但这一路走下来，我们还挺幸运？”

火麟飞沉默了片刻，跟着点了点头。

“确实，我们并没有遇上危险的大型超兽。”

“真是怪，我听我爸说过，虽然外围森林超兽危险系数比内圈超兽低很多，但数量却远胜内圈。我们今天起码走了三四个小时，竟然连一只中大型超兽都没看到……”

“而且……这森林这么大，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找到我们。”

“如果我们放烟吸引元叔叔他们的注意呢？”火麟飞问道。

“不行，”元夕果断否决，“放烟可能还会吸引超兽前来，还没等到救援，我们就已经成为超兽的盘中餐了。”

“……要是有通讯设备就好了。”火麟飞低声呢喃了一句，不禁怀念起有异能锁的日子。

“谁能想到我们会遇到这种事……”元夕苦笑着叹气道，“今晚估计也难熬。”

“等你们吃完，就快些睡吧，有了体力明天才能接着找出去的路。”元夕一边摆弄火堆一边催促火麟飞和璃姝。

璃姝听言，很乖巧地点着头，可她手里的点心却吃得也极慢，一块巴掌大小的圆饼竟被她撕成了好几块，一点一点咀嚼，就像只兔子一样。

过了一会，璃姝还没吃完，却停下了咀嚼的动作，把大半个圆饼剩下了。

“元哥哥，我吃饱了。”璃姝说着，轻轻把圆饼推到元夕面前，也不等元夕说话，直接就背转过身去躺在最边边，身体微微蜷着，用帽子遮住了自己的脑袋。

火麟飞看了璃姝一眼，瞅了瞅自己手心里同样剩下的半个圆饼，低头笑了。

倒是让小妹妹抢先了一步。

“我也吃饱了。”火麟飞轻声说道，把没吃完的饼放下，随后挑了个离火堆不近不远的地方躺了下来。

元夕望着两人面前各自剩下的半张饼，不禁有些恍惚。

不是说小孩都需要被照顾吗？

怎么现在看来……他自己反倒成了三人之中被特殊照顾的那个人。

最终，他随便拿了半张饼，为了不让自己犯困，他每隔一段时间就啃一小口。

原本他以为……这样就能够顺利守夜，然而没过多久，他就被火麟飞给叫醒了。

“哥哥……”

“哥哥……”

“哥哥！”

火麟飞见叫了好久元夕都没醒，忍不住上手拍了拍照他的脸，叫他依旧没醒，于是便加大了力度。一巴掌下去，元夕嗷呜一下醒了，脸上还多了一个红彤彤的五指印。

“弟弟……你也太狠了。”元夕刚从睡梦中醒来，却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声音甚至都有些委屈。

“快起来，我们快走！”火麟飞见元夕醒了，立刻把他拉了起来，然而元夕还在状况外。

他看了一眼树洞外的天色，还是昏沉沉的夜晚，刚想再躺下多睡一会，却听见洞外一阵又一阵低沉的轰鸣声，顿时清醒了过来。

“外面什么东西？！”他一骨碌爬起来往外看，然而他的头刚伸出洞口半米，只见一个血盆大口直接朝着自己的头猛地扑了过来。

“小心！”火麟飞猛地一拉元夕，只听见牙齿瞬间碰撞的声音，森白色的利齿堪堪擦过元夕的鼻尖，一阵浓烈且恶臭的血腥味随即扑面而来。

“锯齿魔犬！”元夕脸色一白，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几个音调，下意识就抬手把身后的火麟飞和璃姝往后压。

听到元夕的声音，洞外的魔犬更加凶狠地张口撕咬，然而它身躯过于庞大，洞口对于它而言实在太小，它便不断地用利爪往里探。

此时元夕三人紧紧贴着树洞的最里侧，魔犬的爪子伸进洞口却也碰不到他们，只得更加失控地往里撞，残留着血迹的爪子在三人面前挥来挥去，动作狂野得几乎不给他们留有任何逃跑的缝隙，三人只得背贴着树洞底部紧紧挨在一起。

“锯齿魔犬怎么会在这里……”元夕望着身前不停挥舞着的血色利刃，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脑子里一片混乱。

“元夕，认得这个超兽吗……”半年前，元朗指着一张图册考察元夕。

“灵魔犬，属于小型超兽。”他得意地扬了扬眉，正想等待元朗的夸奖，却被轻轻敲了下脑门。

“不对，再仔细看看。”

元夕皱着眉凑近图册观察了一下，这才发现图册上的超兽体型似乎比寻常的灵魔犬大了不少，而且獠牙更多，脚掌上的利爪更长，额头上的晶石也更大。

“这是灵魔犬的进阶版吗？”元夕从未见过这种超兽，忍不住问道。

然而元朗只是把图册合上，缓缓说道：“不认得也正常，毕竟这个世界上本来也没几个人见过它。”

“为什么？”

“因为见过它的大部分人都已经死了。”

元夕听得毛骨悚然。

“那它究竟是……？”

元朗沉默了片刻，简短的话语却直击人心。

“锯齿魔犬。”

“极渊超兽之一。”

元夕从回忆中惊醒，却仍觉得自己仿佛是在梦里。

“这里竟然是极渊……”他吸了一口气，声音微微发颤，却仍在努力集中注意力进行思考，双手一直牢牢地护在火麟飞和璃姝身前，望着眼前飞速划过的利爪，他的脸色又苍白了些。

“难怪这一路上没碰到超兽。这里……是锯齿魔犬的领地。”

火麟飞皱眉沉默了片刻，虽然没听过锯齿魔犬，但光听到极渊二字，便知道他们当前处境十分不妙。

“这里迟早会被撞塌的，得找机会逃出去。”

他四处看了看，这个树洞仅有一个出口，而锯齿魔犬又堵在洞口，要想逃脱，就必须要先转移锯齿魔犬的注意力。

很明显元夕也想到了这点，他先深呼吸了一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后对火麟飞说道：“一会我去吸引它的注意力，你们两个趁机逃跑，找到一颗足够粗壮的大树往上爬。”

说着，元夕将身上带着的两柄小刀交给了火麟飞，火麟飞却没接。

他很清楚，这里真正懂格斗术的恐怕就只有自己一人，元夕虽然年纪最大，但他毕竟也才十一岁，更何况他没有觉醒异能量，没有实战过。而自己目前的身体虽然太过年幼，但凭借丰富的实战经验和先前锻炼的成果，或许可以在魔犬的爪下逃脱。

“哥哥，你留在这里，我去当诱饵。”他轻声说道，避开了元夕的手，却立刻被元夕猛地扯了回来了。

“不行！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爸爸教过我基本的搏斗术，我可以的。”火麟飞微微握了握元夕紧紧抓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示意他放轻松，随后说道，“而且我的身形更小更灵活，它未必能抓到我。”

“你以为那是寻常超兽吗？！”

元夕抓着火麟飞肩膀的手力度不减反增，同时还对着火麟飞大吼道，眼眶也因激动而隐隐变红。

“就算高阶异能者在这里，也无法轻易战胜它！”

此时树洞内突然变得安静下来，只剩下三人急促的呼吸声，以及洞外越来越激烈的撞击声。

“我是哥哥，这回听我的。”元夕的声音小了些，明明声线因恐惧而微微发颤，但语气却出奇地强硬。

他抓住火麟飞的手，将匕首牢牢地放在火麟飞手心，随即便缓缓贴着树洞内壁，一步一步向洞口走去。

而此时，火麟飞望了望手里冰凉的匕首，眼眸愈加变得深沉了一些。

洞口处，魔犬的利爪仍在不停地四处乱抓，与此同时，那一双猩红色的眼睛还往洞内不停地张望，粘稠的口水四处飞溅，甚至还有不少涎水顺着牙缝缓缓流进了洞口。

元夕来到了洞口边上，准备找准时机跳出去。他全神贯注地盯着魔犬的动作，全身细胞都高度紧张，仿佛能听见自己因紧张而有些失衡的心跳声。

别害怕……元夕，你是哥哥，保护弟弟妹妹就是你的职责。

他不断在心底暗示着自己，希望通过这种方式鼓起勇气面对眼前这可怖的庞然大物。

他仔细观察发现，锯齿魔犬每撞击一段时间就会用眼睛观察洞内的情况，这个时候它会把自己的利爪收回去。也就是说，只要把握好它切换动作的时机，就有机会从树洞里跳出去。

尽管心擂如鼓，脑袋也紧张地发胀，但也正因焦灼的情绪让他的感官敏感度比以往要高出许多。

等待了几分钟，等耳边利爪划破虚空的声音消失的瞬间，元夕便迅速出脚，打算一鼓作气冲出去。

而他眼前却并不是空旷的洞口，此时那只庞大且冒着红光的竖瞳竟提前出现了，宛如乌云蔽日一般乍然出现在他面前。

不好！

元夕心中响起警铃，下意识闭上双眼，但速度还是慢了。

只见那只缩成细线的竖长眼眸直接一亮，一束红光直接将他锁定，直直正中眉心。

刺痛感几乎是瞬间而至，他甚至来不及痛呼，几近撕裂的痛处便让他丧失了行动的能力，身体迅速乏力，先前做出的蓄势动作也迟滞了。

尽管处于极大的痛苦之中，元夕却仍在试图找回自己的意识。虽然锯齿魔犬并非精神系的超兽，但这一击至少也会让他的动作比预想中要慢上几秒。而锯齿魔犬的动作却远比人类要迅捷，一旦错过这次出洞的机会，等他恢复过来的时候，恐怕就已经被对方的利爪穿透了。

眼看着魔犬的眼睛即将离开洞口，几乎不用思考，元夕便知道它下一个动作就是直接出爪攻击，那一刻，他甚至能感觉到心脏被紧紧攥住的窒息和无助。

而就在此时，一道红色身影突然从他眼前掠过。

“飞哥哥！”璃姝惊恐的声音突然响起。

火麟飞直接从中间横向一跃，盯着树洞壁上一处微微凹陷的落点，猛的一踩，在空中借助惯性半旋着身体，硬生生在短短两秒的时间内抵达了洞口。

而魔犬还未反应过来视野中已经出现了另外一人，此时想再度锁定火麟飞却已经是来不及。

只听见利刃出鞘的声音，电光火石之间，火麟飞高高举起手里银色的匕首便狠狠往下插。此时他正好卡在魔犬卡顿的时间点上，银白色匕首直接瞄准魔犬的红瞳中央，手持匕首的火麟飞趁着滞空时的空隙，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稳稳正中红心。

随着利刃落下，魔犬发出的怒吼声振聋发聩，一切发生的都太过突然，璃姝和元夕两人双双愣在原地。然而混乱之中，火麟飞一脚蹬在魔犬的脸上，双手握刀狠狠往下划。

锋利的刀口将魔犬脆弱的眼部直接划伤，而火麟飞还未停手，借着重力向下拽刀，硬生生在魔犬脸上划出一道可怖的裂口。

收回利刃，火麟飞顺着魔犬的脖颈一路下滑，还不忘用匕首刺入它的肌肉用以缓冲下落的速度。

魔犬愤怒地甩着头，汩汩的鲜血不断从它的伤口流下，使得它忍不住伸爪拍向火麟飞。

此时它对元夕的精神锁定已经解除，元夕现在才反应过来火麟飞做了什么，虽然对他的自作主张感到恼怒，但却不得不先依计行事，一把拉过璃姝就往洞外跳。

此时魔犬却并未攻击他们二人，反而发了疯似的追着火麟飞，尾巴也不停地抽打在地面上发出一阵又一阵巨响。

情况实在太过紧急，元夕只得匆匆选了一棵较为粗壮的巨木，随手甩了十几个小型匕首上去，踩在匕首柄上迅速登上了巨木顶。

将璃姝安置好之后，元夕便径直朝着火麟飞的方向跑去。而此时的锯齿魔犬像是丧失理智一般，狂暴地用爪子往自己身上拍。

然而火麟飞却很聪明地在它身上四处移动，利用它浓密的毛发像是荡秋千一般到处晃。

得亏是以前在王宫里闲的没事做，时常抓着林子里的藤蔓荡着玩锻炼了些许臂力，不然此刻恐怕已经被魔犬甩了下来。

只是再怎么荡也经不起长时间消耗，几个回合下来，火麟飞很快便感觉自己的体力似乎开始不支。

“火麟飞，找机会爬到树上去。”此时元夕狠狠地丢出一只匕首，像是扔飞镖一般，便甩到了魔犬的侧腹部。

魔犬感受到剧烈的疼痛，大吼一声，瞬间便转向元夕的方向攻击。

元夕见吸引了魔犬注意力，便玩了命往另一颗大树跑，这时火麟飞发现了机会，顺着魔犬的背脊反向狂奔，瞄准了一棵合适的巨木，猛地一跳。

然而不知为何，一直横冲直撞的锯齿魔犬速度竟突然慢了下来，只见它猛地一回头，尾巴用力一甩，竟正正好好打在了火麟飞身上。

在空中的火麟飞很难调整自己的姿势，魔犬动作又快得出奇，见攻击直击面门，火麟飞只来得及用手臂略微阻挡一下，随即便被狠狠地甩到了地上。

刚一落地，火麟飞便听到咔吱一声，是骨头折断的声音。尽管此处的土地多是柔软的草地，但他毕竟受了锯齿魔犬重重一击，再柔软的土地此时也硬得和铁板一样。

元夕见火麟飞受伤，眼睛立刻就红了，火速折返到火麟飞的位置，然而锯齿魔犬却转过头朝着元夕怒吼了一声，随后伸爪攻击。

元夕此时和魔犬相向而行，虽然凭借着直觉躲过了几下，可速度毕竟还是比不过魔犬，锋利的爪刃划破了元夕的背部，紧接着便是全力一拍，硬生生将元夕击飞到了十几米远的地方。

这时在巨木上的璃姝见到两人均已负伤，急得哭了出来，想从巨木上爬下来跑到两人身边，却被火麟飞喝住。

“别下来！”火麟飞咳了两声，左手骨折的剧痛让他的脑袋比以往更加清醒，用右手将自己撑了起来，望着远处正朝自己和元夕走来的锯齿魔犬，默默地挪到了不省人事的元夕身前，声音嘶哑。

“至少得有一个人活下来。”

“不要。”璃姝带着哭腔，固执地摇着头，一边学着先前元夕那样利用插在树上的匕首爬下去。

可她毕竟没有像元夕那样受过训练，身高也不够，踩着匕首摇摇欲坠，而她想起先前元夕和火麟飞那般利落的动作，自己却做不到，更加觉得自己此时仿佛就是个累赘。

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啪嗒打在银白色的刀刃上，倒映在她眼中，此时刘海早已经因为满脸的泪水沾湿成一整块，刀面反光中，她看见自己一双火红色的眼眸满眶泪水，随即便怔了怔。

而另一边，火麟飞举起手里唯一的一把匕首，架在身前，望着眼前慢慢靠近的锯齿魔犬，手因为疼痛不住地抖，但脸上却并无惧色。

锯齿魔犬似乎完全不急着将二人吞入腹中，反而一步一步地靠近，令人恶心的涎水却越流越多，被划破的半张脸此时显得有些狰狞，不断地朝二人凑近。

在距离近到火麟飞感受到这只巨兽鼻息的时候，他却发现魔犬瞳孔突然收紧，在他以为魔犬准备吃了二人的时候，魔犬竟鬼使神差地把脑袋挪开了。

只见锯齿魔犬微微转头，朝着另一个方向扭转了身体。

此时火麟飞突然闻到了一股奇妙的味道，同时还夹杂着极为浓烈的血腥味。

他瞬间转向气味传来的方向，却在看清的瞬间眼眸紧缩，满脸错愕。

只见巨木之上，璃姝微微低着头，手里拿着一只匕首，却用它不断地划着自己的手掌心。

鲜血一点一点滴落到地上，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香味，就连锯齿魔犬都像是着了迷一般，缓缓地朝她所在的方向不停的挪动着脚步。

而她的血液滴落在地上之后，渗入泥土之际，红色的丝线顺着鲜血的方向逐渐往四周蔓延，虽然血液并不多，但却形成了密密麻麻的丝线，缠绕在一起，像是血色的曼珠沙华，极为妖冶。

火麟飞看得有些愣神，却被突如其来的一阵地动给晃得回过神来。

“退下。”

只听见一道声音在四周响起，声线极为低沉，一种难以言说的震慑力和强烈的压迫感随即便朝火麟飞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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