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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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年之后，诸葛亮在五丈原病逝，享年五十四岁。

他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看见了一望无际的忘川河，还有开的鲜红欲滴的蔓珠莎华。

看来自己是真的死了啊……诸葛亮叹了一口气。他这大半辈子跟着先主刘备闯南闯北，到最后还是没能撑到北伐结束。

这时候，一个人的出现突然让自己的目光跟着转动，那似曾相识的乌黑长发，让诸葛亮茫然。只不过，那人是个女子。

可他长得竟然与记忆中的他有三分相似！

“你在看什么？”不知不觉诸葛亮已经顺着自己的心来到了这姑娘面前，姑娘穿着紫色的连体兜帽长袍，指甲修长的托着腮，语气满是慵懒。

诸葛亮回过神来，立刻负手道歉：“抱歉，姑娘的长相，很像在下的一位故人……”

“这倒是稀奇。”她转身拿起金柄长勺搅了搅旁边大锅里的汤，“居然有人会长得与本尊相像？……唉，孟婆怎么还不回来，这地府常年不透风的，都要闷痘了。”

诸葛亮：“……”

闷什么？她说的话为什么听不懂？

“话说回来，你是今天的最后一位“客人”了。刚刚看了你的前世记录，还真是坎坷艰辛。早点饮下这孟婆汤，忘记前尘，且照今生，生前爱恨，烟消云散吧。”她慢慢舀了一碗汤，端端正正给诸葛亮递上去，“快点轮回去吧。”

“……恕在下一问，您刚刚说，只要喝了这汤，前世不管发生什么，都会忘记？”诸葛亮的手停在半空，等待她的叙述。她呵呵一笑，点头，“不错，一干二净，绝不保留。”

诸葛亮立马放下手：“那在下不喝了。”

她微微一愣，觉得可笑：“有意思，这孟婆汤岂是你能决定喝不喝的？前世有什么好留恋的？不过尔虞我诈，时时刻刻都要想着如何置敌人于死地，还要保留自己的性命。记着这些你不累呀？”

“恕在下失礼了。”诸葛亮冷漠的瞧了一眼她，道，“您刚刚说过已经看过我的前世，一些简单的问题，还是不要再明知故问了。”

“哈哈哈哈，真是个聪明的小朋友。”她的笑声像是夏天切碎了的西瓜，咔嚓咔嚓的清脆，在耳边流淌，“你的那位故人已经步入轮回，你可想好了，不饮孟婆汤的后果，是无尽的孤独和痛苦。”

“你们人这一辈子啊，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过若是真要找起来，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她折下一株蔓珠莎华，三两下将它握在手中，看样子没有用力，张开手却已经成了一堆粉末，“你要时刻绷紧心里那根弦，要不然这一错过可又是一辈子了。以前也有像你这样的客人，不过到最后还不是受不了，自杀来到地府饮孟婆汤吗？再久的真情也会因为时间消磨殆尽的……”

“没关系。”诸葛亮苦苦笑了一下，“我愿意等，欠他的，总要还的。”

“……好吧，固执的小朋友。”她耸耸肩，将那粉末缓缓倾倒下来，如瀑布般，在孟婆汤里溶解，“算你运气不错，今天本尊心情好，就允了你吧。”

诸葛亮负手鞠躬：“多谢。”

也不知道现在的诸葛亮哪里像一个小朋友，她好像调戏似的，把他看成了小孩。

“告诉你一件事，至于你要多久才能等到他，本尊不知道，就连孟婆也不知道。”她略施法术在孟婆汤里加着药材，“可能是一辈子，两辈子，十辈子……还有可能永远也等不到。即使等到了，除非你唤醒他的前世记忆，不然他是绝对不会记得你的。”

“这个过程漫长又煎熬，小朋友，你真的觉得你有那样的恒心？”

诸葛亮愣了一会，笑了：“……总有一天会等到的，我等得起。”

诸葛亮已经不愿意再掩埋自己的感情了，事到如今，他哪怕是看记忆中的那个人一眼也好，即使知道那是熊熊烈火，自己身为弱小的飞蛾，也要义无反顾的，在烈火中找他。

“……行，那喝了吧。喝下这碗汤，你就会保留着前世的记忆了。”她摇了摇汤碗，重新递给诸葛亮，“提醒你一下，因为你跟你的故人都是前尘名士，所以你的未来肯定不会像普通人那样简单。你的故人随时随地充满着危机，希望你不要像前世一样，连他的一根寒毛都保护不了。”

诸葛亮道了声谢，止住了自己发颤的手，一饮而尽。

……公瑾，

我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