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恶语相向只为保护

“时透大人～”

鎹鸦银子心情愉悦地唱着歌，飞去找自己的主人。至于她为什么高兴，当然是因为那个纠缠她主人的丑女今天不在！

零昨天才出完任务，这会儿应该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呢。无一郎在自家宅邸的后院练习挥砍，又一个木人被他砍成了八瓣。

时透无一郎怎么了，银子？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银子抑制不住自己兴奋的心情，“在无一郎巡视的区域好像出现了鬼哦。”

时透无一郎【冷汗】这算什么好事？

“因为好像是个很特殊的鬼，那个丑女不能跟去！所以功劳自然是无一郎一个人的了！”

时透无一郎银子，你要我说多少遍，虚见不丑。

“不管！就是丑女！谁让她非要缠着你不放！”一提到零银子就一肚子气，“都怪她！我身上的羽毛少了好几根！”

时透无一郎是银子你非要和小春打架啊。

“总之，这次的恶鬼是无一郎一个人的！她没份！”银子落在无一郎的肩膀上耳语着，“听我说，因为这次恶鬼出没的地方一直……”

虽然出任务很累，零睡了大半个上午才恢复，但醒来后绝对精神饱满，开始研究忍给她买的奇妙小玩意。

上次零和义勇去神社见想见之人的时候，忍和无一郎在灵异店铺逛了又逛，买了一些奇妙小玩意，其中就包括零现在手里的卡牌。

虚见零：没想到这个世界也有塔罗牌呢。

零·布偶：塔罗牌是什么？

虚见零：你知道占卜的含义吗？利用这些小卡片，随机抽牌来预算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

虚见零：自从我接触这种东西后，我的占卜从来没有出过错。

零·布偶：有这么厉害吗？不会是你在夸张吧。

零·布偶：预知未来？这种蠢话谁会相信！

虚见零：你说得对，放在原来的世界我对塔罗占卜很有信心，但这里的话……

虚见零：总之先来试一试吧。

零将手里的卡牌摊在地上打乱，洗牌结束后再收起来，将自己的心平静下来，想好自己的问题，然后随机抽牌。

虚见零：就问忍姐姐回来时的心情好了。

零·布偶：这玩意还能算吗？

虚见零：【抽卡】世界牌。实现了内心满足的意思。

虚见零：看来忍姐姐今天心情会很好呢～

零·布偶：这是什么玄学！

蝴蝶忍：【哼歌】嗯嗯嗯～嗯嗯……

零刚放下塔罗牌，蝶屋客厅就传来了忍的歌声，听上去心情愉悦。她的怀里抱着一捧鲜花，在客厅找来了一只花瓶，灌上水后将鲜花插了进去。

虚见零：忍姐姐，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

虚见零：好漂亮的花！

蝴蝶忍：对吧～富冈先生送的～

蝴蝶忍：这个木头总算是聪明点了。

虚见零：一二三四……

虚见零：九支玫瑰花呢！

怪不得忍姐姐这么高兴，原来是义勇师兄送了她一捧玫瑰花，还是九朵。天下没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玫瑰花，九朵正好寓意着长长久久，喜欢花的忍当然高兴了。

想到以前义勇送忍礼物时总会掺杂上自己喜欢的鲑鱼，弄得忍憋笑到青筋暴起，然后鲑鱼就被她丢到锅里炖熟吃了。

蝴蝶忍：小心点，玫瑰花越漂亮它的刺就越尖，别扎破了手指。

虚见零：我就说嘛，忍姐姐回来的时候心情一定是大好！

蝴蝶忍：你怎么想到的？该不是富冈先生那个货提前问你送什么礼物给我好吧。

虚见零：怎么可能，他就算问我也不会给回应的。

虚见零：【掏出塔罗牌】自己占卜出来的。

蝴蝶忍：这不是我送你的小卡片吗？

虚见零：这个可是占卜用的塔罗牌。忍姐姐真会挑东西，我可是这东西的行家。

蝴蝶忍：【思考】哦……是算命啊。

栗花落香奈乎：……

虚见零：香奈乎？

栗花落香奈乎：【惊讶】啊……！

香奈乎突然来到了客厅，刚刚听见了两位姐姐谈到算命的话题，自己很有兴趣，想要多听一听。没想到被发现了，吓得她满脸冷汗，僵在了原地不敢动。

蝴蝶忍：【招手】香奈乎，过来。

栗花落香奈乎：【发抖】……

虚见零：没事吧？她好像很害怕。

香奈乎最后还是乖乖过去了，坐在忍的身边不敢说话，只是盯着那一小叠卡牌发呆。

栗花落香奈乎：【害羞】唔……

蝴蝶忍：香奈乎是喜欢零手里的卡片吗？

虚见零：【笑】喜欢的话送给你也无所谓，反正占卜也不是必要的。

栗花落香奈乎：【摇头】唔唔……！

虚见零：欸？不是因为喜欢吗？

栗花落香奈乎：【掏出硬币】（投硬币决定吧。）

香奈乎颤颤巍巍地掏出硬币，决定是否要玩占卜游戏，她真的很感兴趣。就在硬币在空中即将落下时，一只手伸来抢走了硬币。

栗花落香奈乎：！！

虚见零：香奈乎，总是用硬币做决定可不行。

蝴蝶忍：我也想说这句话。姐姐教的根本就不对！

虚见零：我并不是这样想的。

栗花落香奈乎：？

蝴蝶忍：哈？

虚见零：人这一生啊，总会面对两难的抉择，所以会希望有一个机运来帮自己做出选择。

虚见零：当我们抛出硬币，看着它在空中旋转时，并非是靠那二分之一的概率来做出选择，而是让你意识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虚见零：【伸手】香奈乎，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栗花落香奈乎：【紧张】……！！

虚见零：香奈乎，这可是会帮你迈出人生第一步的关键。

栗花落香奈乎：【张嘴】哈……

栗花落香奈乎：我……我想占卜试试……！

蝴蝶忍：【笑】做得好，香奈乎！这还是你第一次做出决定呢！

虚见零：就这么点事，早说嘛。

虚见零：香奈乎想知道什么？

栗花落香奈乎：什么都可以问吗？

虚见零：应该是可以的。

栗花落香奈乎：那我想知道——

香奈乎的眼睛里闪烁出了从未有过的光芒，一个接一个地询问各种问题，包括未来的，现在的。忍见两人玩得很开心，也放心回到房间继续研究药物，走之前提醒两人不要被玫瑰花的刺扎到。

栗花落香奈乎：【鞠躬】非常感谢！

虚见零：香奈乎，不要忘记今天这个契机哦。

栗花落香奈乎：嗯！

虚见零：厨房的柜子里应该还有最后一瓶弹珠汽水。

一听说弹珠汽水，香奈乎蹦蹦跳跳地去厨房了。零则是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坐时间长了腰好酸。话说今天无一郎怎么没来找她呢？

虚见零：时透……

虚见零：嘛，我也来算一卦吧。

虚见零：【抽卡】……

虚见零：【惊恐】？！！

虚见零：忍姐姐！今天有柱出任务吗？

蝴蝶忍：不知道！柱的任务都是分着来算的！

蝴蝶忍：你该不会是想问时透君今天为什么没来找你吧？你一睡就是半天，他也不好意思打扰你吧。

虚见零：时透……！

虚见零：忍姐姐，我出门一趟！

蝴蝶忍：欸？不吃午饭了吗？

忍刚从蝶屋里追出来，零已经跑老远了，到底什么是让她这么着急。回到客厅时，桌子上摆着塔罗牌，只有三张非常工整地正面朝上：

高塔，倒吊人，宝剑十。

霞柱宅邸处，无一郎已经准备出发了，这次的恶鬼要由他自己来讨伐。就在他刚要起身走的时候，零赶到从身后叫住了他。

虚见零：等等！时透！

时透无一郎【回头】虚见？

虚见零：【喘气】哈……哈……！

虚见零：还好，你还没走……

虚见零：你这是要出任务吗？

时透无一郎嗯，估计要走一两天。

“丑女！别耽误时透大人时间！”银子青筋暴起嘎嘎叫。

虚见零：时透，你不能去！

时透无一郎【疑惑】？

虚见零：这次的敌人恐怕不是你能对付的！会有危险！

虚见零：就算要去，也带上我一起！

时透无一郎……

无一郎满脸困惑地看着零，她万般焦急的样子不像是骗人，而且应该是从蝶屋一路跑到这里特意来找自己的。

就算如此无一郎也不能退缩，他所负责的区域出现了鬼他必须负责，至于带上零一起，就请恕他拒绝了。

时透无一郎不行。

虚见零：欸？

时透无一郎虚见，这次你不能去。

虚见零：为什么？你一个人去会有危险的！

虚见零：至少我跟着的话——

时透无一郎【不耐烦】不需要！

虚见零：【惊】时透……？

时透无一郎你不知道你很烦吗？！

无一郎像是点燃了炸药一般，对零各种恶语相向，那一句句扎心的话像利剑一样。

时透无一郎已经够了！我实在是受够你了！

时透无一郎最初答应和你来往，不过是因为主公大人的命令，我不得不服从！

时透无一郎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了！你也不用花时间在我身上了！我没病！

虚见零：欸……？

时透无一郎你真是个……令人讨厌的女人。

时透无一郎已经够了吧？可以放过我了吧？！

时透无一郎【黑脸】到此为止吧……！

虚见零：……

虚见零：是吗？再见，时透无一郎……

“哼，你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时透大人的眼前了！”银子还在不停地添油加醋。

无一郎离开了，他的背影多少有些寂寞和不甘，留下被无故骂了一顿的零愣在原地。还是第一次见无一郎发脾气，但是零并没有觉得到这话里存在恶意。

时透无一郎【颤抖】……

时透无一郎对不起……虚见……

时透无一郎我不是有意的……但我真的不能让你跟过来……！

赶往目的地的一路上，无一郎一直都很愧疚，愧疚自己违心地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零肯定开始讨厌自己了吧。但那些都没关系，只要她不会跟来怎么样都行，恨自己也罢，不再见自己也罢。

根据情报，那片区域已经连续一周阴雨不断了，如果不是雨量较小早就闹洪涝了。零的身体一旦淋雨就会变得非常脆弱，所以这次任务绝对不能让她去！

赶到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黑天了，恶鬼应该会再次盘踞出没，无一郎立刻警觉起来。

时透无一郎……

时透无一郎（冷静下来，先完成任务，虚见那边之后再道歉吧。）

时透无一郎（虽然不太可能原谅我就是了……）

“无一郎，这下丑女人肯定不会再纠缠你了！”银子双翼搂着无一郎的头发，“无一郎又是我一个人的了！”

时透无一郎【黑脸】银子，虚见不丑。你还要我说多少遍？

“嘎！这奇怪的情绪是怎么回事？我不是无一郎最爱的人了吗！”

时透无一郎银子根本就不是人吧。

银子蔫了，看来自己的主人已经心有所属了，自己一只鎹鸦根本抢不过她。凭什么嘛！那个丑女人到底有什么魔力，把无一郎迷得神魂颠倒。

然而一人一鸦巡视了一晚上，一点鬼的痕迹都没找到，甚至连气息都没有，不会情报出现失误了吧。但银子不是宽三郎，从没犯过这种错。

时透无一郎居然没有气息……究竟是什么样的鬼？

时透无一郎莫非是上弦？

时透无一郎讨厌的雨，下起来没完没了。

“这雨已经持续下了一周了！你说奇不奇怪！”

时透无一郎会操纵天气的鬼吗？

时透无一郎……

都说天气会影响人的心情，即便是鬼杀队也不例外。无一郎的心情自从和零吵了一架后就一直没缓和过来，越是把对方放在重要的位置上，彼此受到的伤害越严重。

虽然他想了无数种道歉的方法，结果都被通通否决。一想到这无一郎就很想抽自己一巴掌，说那些伤人的话干什么，零这会儿肯定恨死自己了。

时透无一郎（我这种人……果然没资格得到那些美好的东西……）

时透无一郎【闭眼】（现在也是……以后也是……）

时透无一郎（虚见，可以的话，希望你能遇见一个比我更好、更包容你的人吧。）

时透无一郎【睁眼】欸？

“这是什么地方啊？”

无一郎再次睁眼的时候，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像是一场盛大的音乐会展厅，明明刚才自己还在街道上散步呢。

音乐会场中心飘浮着一只巨大的夜光水母，被遮掩在一帘幕布后，水母的身上坐着一个人。确切地说也不是人，她的下半身是人鱼的尾巴，头上有人鱼的耳朵和短小的龙角，怀抱着一只贝壳。

时透无一郎这个气息……是鬼没错！

渔姬：【吹奏】呜……

时透无一郎……？！！

坐在水母上的鬼吹响了怀里的海螺，这本是悦耳的音乐，到了无一郎的耳边却成了一种折磨。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渐渐无力，负面情绪被无限地放大。

“是你干的哦～你亲手赶走了自己喜欢的女孩～她绝不会原谅你的～”

时透无一郎不是……我对虚见……不是有意的……！

虚见零：我……最讨厌时透了。

时透无一郎【抬头】虚见？！

强烈的愧疚最终具现化，零的身影出现在无一郎的面前，但是却一脸冷漠，甚至说是憎恶。

虚见零：为什么你还活着？像你这种无聊的人，死了或许会更好。

时透无一郎……

虚见零：无一郎的无，是无能的无。无一郎的无，是无意义的无。

虚见零：你什么都做不了，因为你是个无用的人。无意义的生命，就算活着也是浪费空气。

时透无一郎……？！！

时透无一郎（我是在什么时候……听到过这句话的？）

无一郎确定眼前的人不是零，而是他愧疚心理在作祟，让他丧失战斗的意志。但是刚才那些话，却让他陷入了回忆，好像很久以前也有人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那是在一片树林中，背着刚砍下的木柴，眼前的那个黑影毫无留情地打击着无一郎的心。

“无一郎的无，是无能的无。无一郎的无，是无意义的无。”

时透无一郎（那是……谁？）

“时透大人！快点醒过来啊！”

银子见无一郎的双眼失神，焦急地想将他唤醒，甚至强忍着难受的心情敲他的头，结果自己的嘴都酸了，主人还是没有任何起色。

音乐厅不知何时出现了许多小鬼，有的在跟着人鱼的指挥一同伴奏，有的则是随着音乐伴舞。他们没有五官，像是完完全全用水凝集而成的非生命。

渔姬：【吹奏】呜……呜呜～

人鱼的曲调突然变了，伴舞的小鬼改变了站位，将无一郎和银子围在圈内，跳着芭蕾舞。从嘴的位置吐出了大量的海水，将无一郎和银子冲散。

“咳咳！呛死了！羽毛全湿了！”银子甩了甩身上的水珠，发现无一郎已经不在自己身边了，焦急地四处寻找。

时透无一郎……

时透无一郎（不能呼吸了……这就是报应吗……？）

时透无一郎（如果是虚见的话……）

时透无一郎【闭眼】（不会了……再也不会……）

舞伴小鬼们吐出来的海水化作一个水牢，将无一郎卷入其中，试图用海水淹死他，这样一定非常好玩。水牢中的无一郎意识逐渐消散，直到最后一刻都怀着对零的愧疚，没能说出“抱歉”真的很对不起，但那些恶语相向只是为了保护你。

如果可以……好像再和你见一面……想亲口说出那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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