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的晚上,金酋实在忍不住了,再这样下去,永寿斋那边可就真的不好交代了。每年从那边得到巨大的利润,实属不能得罪。
再次设了一桌好宴。玄灼卿依旧一副清淡浅笑的样子。对金酋的奉承来者不拒,却也总是四两拨千斤的挑回他的暗示,令金酋恼羞成怒。
明的不行,那就把暗的再说得明显点儿。
“呵呵,大人,近日睡的可好?您的住处我可是特意吩咐过要好好打点的。”
玄灼卿浅笑出声。“劳烦金大人费心了。你派人送来的东西,本官收到了。有心了。”
“那就好,那就好。”哼,收到东西了,还装作如此清高,冥顽不灵。
“没想到金大人这么无私,为了抗灾拿出这么多自己私有的珠宝和银票。这几日我都陆续发给了乡民。乡民对你是感激不尽啊。”玄灼卿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一边说着,一边享受的看着金酋的脸色由红转黑。
“金大人捐的实在太多,明天城门口继续。”
这几日过的太过压抑,当金酋听到玄灼卿把自己“孝敬”他的东西全数捐了出去,怒气终于到达顶点。
他咬牙切齿道。“大人,之前宋大人李大人来的时候,也是揣着皇命‘满载而归’的。”
“既然都是揣着皇命的,那自是知道自己的本分。”玄灼卿的眼神突的一凛。“金大人,你知道你口中的宋大人和李大人,如今在何处吗?”
金酋心下一颤,眉头紧锁。“什么意思?”哼!不必诈我。我舅舅是京城的宗人府丞,有任何风吹草动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我。
思及此,他稳了稳心神。
“多谢金大人的款待,本官累了。明日午时,我会到天风道看下引渠的事情处理怎么样了。皇上惦记了很久,这也是金大人的一份政绩,想必应该很上心吧。”玄灼卿说完便拂了拂袖子起身。宁兮荷与潇寒立马跟随其后。
“这...这...”突然提引渠的事儿,金酋明显慌了神。
“如果金大人得空,明日就跟本官走一趟,以后,本官也能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说罢,不再等金酋回应,便跨步走出了厅房。
看着玄灼卿消失的背影,金酋一下摊在椅子上。小厮忙上前照看。
“大人...”小厮询问。
金酋思量片刻,趴在小厮耳畔嘱咐了几句,小厮点头称是,随后快跑出门。
—— ——
累了一天,但宁兮荷还是很精神。这几天跟在玄灼卿身边,看他尽心尽力的为尧城的百姓做事,面对乡民的问询,也都亲和的一一作答,实在不像他平时冷冰冰的样子。
宁兮荷想,不管怎样,为民,玄灼卿是一个好王爷。
收拾床铺打算入寝。宁兮荷警觉的听到外面有异响。屋里并未点灯,也让她恰好藏在了黑暗里。
悄悄的把门开成一条缝。宁兮荷眯着眼睛扫向庭院,一番寻找,她的眼睛盯上了外面正猫着腰趴在玄灼卿所住的窗户下的一道身影。
一个闪身,宁兮荷用鬼魅一样的速度抓住了那人的肩膀。
“你是谁?!”宁兮荷压低声音问道,语气却让人觉得寒冷。
那人从被抓住开始,就被吓得腿软。“荷...荷护卫,是...是我!”
宁兮荷定睛一看,原来是他。“林师爷?你鬼鬼祟祟的在这干什么?”
林师爷年纪不大,更具体的说一下就是,一直给人一种白白净净,斯文有礼的感觉。
“我...我找大人有事。”
蓦地,玄灼卿的房间亮起了灯光。一道颀长的身影映着光影由远及近而来。
“你们都进来。”依旧是沉稳的好听的声音。
“是,大人。”
宁兮荷抓着林师爷的衣领,把他拽了进来。一进屋,他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说吧,为何而来。”玄灼卿不怒自威。本就有些胆小的林师爷更是抖了一下。
可早已打定主意要来的,他告诫自己一定不要临阵脱逃。他深呼了口气,昂着脑袋坚定的看着玄灼卿。
“大人,恕小人无理了。小的有一些话要说。”
“说。”
“尧城旱灾已非几日,而是足足三个月之久。从寒冷的冬季到这四月,小的亲眼看到百姓冻的冻死,饿得的死。知道皇上派官员来赈灾。小的便知尧城百姓终于有救。可万万没想到...”说到这,林师爷眼中带着悲愤。
“等来的宋大人和李大人,都和知府勾结。不仅贪了赈灾物资。还哄抬物价。让本就不能裹腹的百姓更加没钱买粮食。有的为了活命,卖了自己的幼女换取银两,但最后也是杯水车薪...”林师爷说着,眼里竟泛着泪光。想必这些时日看到尧城的惨状,自己又无能改变,心下复杂吧。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玄灼卿嘴角弯了一个弧度,定定的看着林师爷。“你就不怕我和那宋大人李大人是一条路上的?”
“不!小的看得出来。大人绝不是那样的不堪之辈!”
“放肆,休得无礼!”宁兮荷适时出声。听到现在,她看得出来林师爷是一个好人。所以她不希望林师爷的一些鲁莽话,触怒了玄灼卿,而让他惹祸上身。
“啊,大人恕罪!”
“无妨。”玄灼卿看着林师爷年轻得还略显稚嫩的脸上一身正气,轻轻的笑了笑。“金大人怎么可能留你这样的人在身边做师爷?”一般不都是把心腹留在身边当师爷吗?头一次看到想要策反之人。
“家父曾经是知府的师爷,可是年前病了,卧床不起。就举荐我留在知府身边。”
怪不得,这样一说,就能解释清楚了。
“好,知道了。”
“大人,那...”
“你先下去吧,这些事,我自有安排。”
翌日一早,玄灼卿继续让人施粥放粮。中途还来了一伙人捣乱,踢翻了两桶粥。玄灼卿知道是永寿斋的人前来闹事,吩咐宁兮荷和尉迟麟把人压到大牢,择日再审。
已是午时,玄灼卿让金酋带领他去天风道看看。那里地势特殊,是引渠的好地方。只要把上游的水引到这里,尧城的旱灾就能缓解很多。可就是这样一件利民建功的事,却迟迟不见成效。
一行人来到天风道。此地一看就是人迹罕至,荒废了许久的样子。
“金大人,作何解释?”玄灼卿冰冷的眼神射向金酋。金酋心里唉声一片。
“大人冤枉啊。下官早就命人要修缮这里,开渠引水。可是...可是这没人干啊。”
“哦?”
“大人,我金酋说的都是真的。这招工那么久都没见个人来。我自己也不可能干的起来啊。这不...这不就荒废了嘛。”金酋不知是晒的一身汗,还是心虚得一身汗。总之,感慨这个钦差大人着实不好惹。
“哦?”玄灼卿依然淡淡的吐出一个字。随后,他拂了拂衣袖,手腕处轻轻挽起,露出骨节分明的手。
“那我现在招招看。潇寒,拿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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