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常安几乎是反射性的跪下了。
的确,宣齐锐变化太大了,已经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整日叫他“顾哥哥”的少年了。
“微臣参见陛下,臣罪该万死,请陛下责罚!”
宣齐锐坐直了身,俯身捏起了他的脸,逼着他看着自己:“怎会?朕赏你都来不及!”说罢甩开他的脸。
“罢了,平身吧,跟朕聊聊军中事务,以及……”他故意放慢了语速。
“爱卿的家事”
顾常安跪直了身子,轻声道:“此次征战西北,收复江关以西五百里,此次东北大营与天竺使臣会面,天竺吞并了周边的小国,天竺使臣表明想与我大齐议合…”
“汇报你东北大营的伤亡。”宣齐锐冷冷道。
“此次天竺暗中相助,死七十三人,伤三百八十六人,轻伤居多。”
“嗯…不错,至于爱卿家事,朕听闻,那丞相府的嫡女爱慕将军已久,不如……”
顾常安急了,没等他说完忙道:“陛下!”
宣齐锐把玩茶盏的手停了,他抬眼,审视着跪在他咫尺之处的人。
“臣不愿……”顾常安低下头
“不愿?”宣齐锐语气突然锋利“你不愿?你可曾想过我?!你一言不合对我做那些荒唐事之时,我可曾说过不愿?!你接手东北大营,不告而别离我而去之时,我可曾说过不愿?!顾卿,你可知,你现如今这副模样,当真可笑!”
最后那四字宣齐锐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的。
说罢宣齐锐猛的把人推倒在地,揪着顾常安的衣领,一字一句逼问,生生挤出几滴泪。
像是要把这几年的空缺都补回来。
“嗯?”顾常安没想到,几年未见,宣齐锐变化竟然如此之大,反手揽住了身前人的腰。
宣齐锐反客为主捧着他的脸道“常安,你别再走了,至少也对我说一声呢?”
顾常安像少时一般,温声道:“好,不会走了,永远不走了。”
他打趣道:“我这几年在军营听京都传来消息,说阿锐登基为帝,怎么还改不了爱哭的性子?”焦灼的气氛终于缓解。
宣齐锐撇开头,小声道:“又不是第一次……”
顾常安:“别哭了,今晚我不回府了,陛下想干什么都行。”
次日清晨,顾常安在屏风后换衣,宣齐锐透着屏风看他朝自己走来。
顾常安轻轻蹭了一下他,“阿锐,我今日要回府了。
宣齐锐点点头,温声道“是该回去了,昨日夜不归宿,顾老怕是也急了”
顾常安出了宫门,这长安大街倒是一点没变,还是那般热闹。
约摸一盏茶的时间,他就看见了熟悉的牌匾。
顾常安一只脚刚踏进府内,迎面就冲来一个团子似的女孩子,“二叔叔!”
顾常安蹲下来抱住了她“阿云啊,让二叔叔看看来,哎呦,几年不见,咱们家云溪真是越来越漂亮了,爹爹呢?阿爷呢?阿奶呢?”
顾云溪是顾常逸的嫡长女,全府上下唯一一个孙子辈的,那可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他们都在内院,说给叔叔办了一桌席,接洗风尘。”顾云溪奶声奶气的回答。
“云溪今年七岁了吧?怎么没去宫里给公主伴读?”顾常安问。
“云溪去啦,云溪天天陪着二公主呢!”顾云溪好像非常高兴。
顾常安招呼旁边一个侍女领着顾云溪去一边玩,自己则去了内院。
走过月湖,就到了顾府最里面。
顾常安一进门,就找了个靠门的位置坐了。
“哼,顾常安那个臭小子,小兔崽子骨头硬了?!昨日才归京便夜不归宿,又去与谁厮混了?啊?!”顾弘郁人未到,骂声先行。
“老爷,您别气了,常安此次立了功,您让他出去浪几日也未尝不可。”江揽月在一遍打圆场。
两人迎面走了,见顾常安皆是一愣。
江揽月走了上去温声道:“常安,我的儿啊,一别经年,我的儿终于长大了。”
顾弘郁却道:“他真是能奈了,打了几场仗,立了几个功,就敢夜不归宿了!”
江揽月终于忍不了了,转身拍了顾弘郁一掌,怒道:“顾老头子,不是你身上掉的肉你不心疼?!对常逸那样就罢了,今儿你再说一句风凉话,晚上就不必进屋了!”
顾常安:?爹怎的惧内了?
一日后,一位公公进了顾府。
“圣旨到——顾氏常安,经年征战西北,收江关以西五百里,今升正二品,领东北军世府,封号钧凛,月俸三千,钦此!”
顾常安:“微臣谢过陛下!”说罢起身领旨。
太监走后,顾常逸在背后拍拍他的肩,温声道:“常安怎的如此历害,才几年就与兄长并肩了!前途无量。”
顾常安摆摆手,似是无奈:“兄长莫要拿我打趣,改明儿带我去你西南军世府,我学习一下,听说我那东北军世府全是流氓。”
“行啊,这有什么大不了?百官宴后我陪你。”顾常逸说罢去陪顾云溪了。
顾常安心道:“唉,有女儿就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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