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常逸还想说什么,可宣齐钧已然近身。
闻久了沉香,他只觉全身无力,宣齐钧一只大手束着他,两双眸子对上,顾常逸认为宣齐钧今日找他乃是叙旧,却从没想过是这个开始。 还没尽兴,又探手去解顾常逸腰封。
顾常逸慌了神,他对宣齐钧的了解比先帝更胜一筹,知道他是哪样的人,他用尽全身力气推开宣齐钧,
顾常逸蹙眉,咬牙切齿:“你做甚!?几日不见,出手竟这般恶心?!”
宣齐钧听他说这话,似是自嘲笑道:“恶心至极?若我这样便是恶心,那顾常安算什么?”
顾常逸惊了,勉强抬起头问道:“常安…?你这话什么意思?说清楚”他将最后三字咬的格外重。
宣齐钧俯下身,细细看着眼前人的脸,戏谑道:“亏你是他兄长,怎么连这事都不知道?你可知,顾常安和宣齐锐……”他突然停住了。
“你约见顾常逸可以,但你别忘了,你东宫处处是我眼线,你若言错半字,不但你会死,顾常逸也会死。”宣齐锐满不在乎道。
“宣齐锐,你杀我一人便可,可他是顾常逸,你杀了他,就不怕顾常安怀恨在心?你敢吗!”宣齐钧吼道。
“不敢?朕杀他,原由何止千百种?有何不敢?”宣齐锐话风一转,声音中多了几分阴寒“倒是你,别跟顾常逸走太近,朕有千百原由治你死罪,那时他便是帮凶,你要连累他?”
宣齐钧回过神,无可奈何似的摇头:“也罢,我问你,你何时成的亲?”
顾常逸哪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八月十二,这有何可问?难道你不知?”
顾常逸那天的婚宴,盛大至极,全京城家喻户晓,他怎会不知?
宣齐钧愣住了,然后笑了。
八月十二,多么可笑?他原本只知是良辰吉时,现在来看不过是作践自己罢了。
那天,他还远在勒图达日,他还在想顾常逸,他想自己的大将军练兵时英姿飒爽的样子?
八月十二是个好日子,他看着天边的夕阳,写下了他与顾常逸的婚书。
“嘉礼初成,良缘遂缔。情敦鹣鲽,愿相敬之如宾;祥叶螽麟,定克昌于厥后。同心同德,宜室宜家。永结鸾俦,共盟鸳蝶,此证。”
“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水面上秤砣浮。直待黄河彻底枯。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
他起了私心,在宣纸的背面写下了他的情意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常逸,虽不知你我谁为夫谁为妻,也愿举案齐眉,永结良缘。”
宣齐钧一时气急攻心,锁着顾常逸的双手就要解他的衣带。
顾常逸怎会不知他要做甚,想躲过那只游荡在他身上的手,怒骂道:“宣齐钧!你做甚?放开我!”
“我偏不!”宣齐钧咬牙切齿,原来他这一片真心都喂了狗,究竟是何等缘分?婚书和婚礼竟是在同一天出的?
宣齐钧正要去扯顾常逸的里衣,却来了不速之客。
宣齐钧看见了窗外的影子,抬手却又放下。
来人了。
宣齐钧看着顾常逸,恨不能把顾常逸生吞活剥了。
顾常逸抿紧了唇,偏过头不去看他,手紧紧攥着胸前的里衣。这副样子当真狼狈不堪。
宣齐钧凑进顾常逸的脸,轻轻贴了贴那粉嫩的唇“罢了,今日放过你,但你今天要歇在我这。”
顾常逸这会学乖了,点了点头。反正中了沉香他也走不了多远,更别说从东宫到顾府了。
宣齐钧把人横抱到榻上,见窗外的人还没走,便出了门。
他一出门,一个少年便道:“阿父……”
宣齐钧:“闭嘴,谁让你来的?”
那少年抬头,双眼有些闪避:“阿父……黛日错了,阿父别生气好不好?”
宣齐钧叹了一口气,抬手摸了摸那少年的头,放轻了声音:“以后晚上别来我寝殿,行了不早了,你回偏殿吧……”
少年看了一眼宫殿,没忍住开口问:“那个人……”
宣齐钧冷冷看了他一眼:“不该你问的少问,回去,别让我说第二遍”
那少年才抬脚离去。
宣齐钧回了寝殿,脱了衣物,熄了灯,上了榻。
他看着身边人的脸,忍不住去抱紧他,顾常逸可能真的累了,只是缩在他怀里,安静的睡着。
宣齐钧俯下身在顾常逸额头上落下一吻“阿逸,好好睡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一夜无梦。
顾常逸是被宣齐钧拖起来的,年轻的摄政王恨不得把人扛起来上朝,奈何他不能。
“你快点,今日不是修沐,辰时一刻了!”宣齐钧厉声道。
“帮我告假吧,太困了……”顾常逸顺势趴在他肩上。
“你若再不更衣,我就非礼了……”说罢手就不安分的神进了他衣内。
顾常逸犹如五雷轰顶,马上从他怀中挣脱,三下五除二穿着好衣,跟人出了东宫。
“我在你这东宫待了一夜,等会儿言官又要骂人,你我还是好好商讨一下对策吧……”顾常逸眉头紧皱似是自言自语。
“哪跟哪儿,我跟顾将军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彻谈一夜才尽欢。”宣齐钧戏笑道。
“行吧,暂且这么说”顾常逸和宣齐钧并肩而行,两人身量平时相差无几,这会儿顾常逸才发觉身边这人竟比自己高了一尺有余。
宣齐钧虚长他几岁,高个几寸也在理,可谁料竟出了一尺?!
“这体格不去军世府真是可惜……”他暗自想着。
东宫离大殿本就不远,两人不多时便到了。
殿前站了一堆人,顾常逸一眼就看自家人高马大的弟弟靠着红柱在打瞌睡。
他上前往人脑上一拍“昨夜做什么去了,这会儿都要开朝了还打瞌睡?”他温声道。
顾常安都快睡着了,被他这么一拍又醒了,迷迷糊糊道“啊…兄…兄长”他又打了个哈欠“我这不第一次上朝吗?谁知这早朝叫人起的这般早……”
顾常逸一笑“出息”他四下张望“爹没来吗?”
“爹昨晚被娘骂了,这会儿估计在哄人呢,告假了。”顾常安索性靠在他兄长肩上“困死我了,兄长借我靠一下……”
顾常逸无声的笑了。
远处的宣齐钧看见这两人这般亲密,心中不是滋味。
远处有两人向顾常逸走去。
“常逸啊”顾世清乐呵呵的开口。
顾世清是正二品驻疆大使,近几日才从江州赶回京都。
而另外一位也开口了“常安这是?”顾承泽关切的问道。
顾承泽是上述院头号人物,正一品上述进言院士,乃是当今朝廷中唯一能与傅相并肩的文臣。
“二叔,三叔”顾常逸身上拖着个睡死的人便没有行礼,只是点头“常安乃是头次上朝,平日里都是睡饱了才肯起,如今日日起个大早,必然不适应,今日太困,趴我肩上睡了。”
“哎呦呦,那以后日日上朝岂不是日日都要在你肩上睡?”顾世清在西郡待的久了身上也是一股乡间的爽朗气。
“若他实在困,也不是不可……”
“哈哈哈哈……”两人都笑了“常逸啊,常安这样全是由你惯坏的呀。”
顾常逸看着趴在自己肩上的人,明明已经二十有余,在他看来却依旧是半大的孩子。
他们三个都是自家人,可在外人看来却是权臣齐聚,都上赶着巴结,但碍于朝堂纪律严明却又望而却步。
辰时三刻,门外的太监高声道:“时辰到,开朝——”
听到那太监又开始幺五呵六,顾常逸提了提肩上的人“开朝了,别睡了,听话。”他们在人群后,顾常逸跟哄孩子似的。
“啊……开朝……”顾常安从他肩上下来,打了个哈欠。
顾常逸半边肩都麻了,见弟弟那个迷糊样,便什么责怪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走吧,进堂了。”
太监见人都到了,便开朝了。
“陛下,臣要告发摄政王与西北军世府管事总督私通。”三品上述员周书立道。
龙椅上的宣齐锐似是早有意料,只道为何。
“臣今日上朝时路过顾府,却只见常安将军,不见其兄长,而后又见摄政王与西北军世府管事将军一同上朝,听东宫的管事公公说昨晚东宫有贵客,这贵客只怕就是西北军世府总督吧?”
宣齐锐支着头,他对这些小打小闹根本没兴趣“顾卿,你说。”
“陛下,臣昨日的确去了东宫,但只是叙旧,并非私通。”
满朝文武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都在想皇上这次保谁。
一边是忠心耿耿的寒门,一边是满门权臣的世家。
人人皆知,这是有意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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