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

赵琼面色沉郁地走下中堂，若有所思的看着不动声色的长子，顾吟方本着恭谨的态度，不明做甚的后退着作揖。

赵琼见他这般排斥与他人接触，忽而欲言又止的长叹了声，两人的影子交织又分离，顾吟方百般不解的等候许久，始终没有抬眸望向赵琼。

“陛下若无要事，臣领诏归去，也不必麻烦内官押着宫门了。”

“顾卿忙于收债，照应族内，还要赶在年关之前接回在外的弟妹，府中也没个支应人，恐怕要忙的不知昏天黑地了。”

官家……果然有心监视我等……到底是着了什么，才有闲心琢磨这些。

顾吟方皱了皱眉压抑心间疑惑，倒没有赵琼想象中那般惊讶，顿顿的抬眸表示恭听，赵琼的神色由喜变衰，突然觉得逗弄他确实没什么意思，悻悻然的坐到案前，清了清嗓道：

“照应亲族……总是麻烦些，不如朕下旨安置你族人到一处新宅，也不好令那些老弱孤寡常居陋室。”

顾吟方听着心弦一动的凝眸，只觉得赵琼近日脾气总有些怪异，不仅行事举动和气了许多，还整日派探子打听顾家蜚短流长，若不是那些小商贩太明显，他还以为官家终于长了些仁慈心计。

难不成……真如卫光琳所言，官家无意临朝独拜佛道什么的，总要抚恤一些不太体面的臣子。

此事若被朝中大臣知晓了，又是一顿无休止地痛批，陛下不知道要消沉多少日，当真是花无百日红，

“怎么这么看着朕?”

“陛下恕罪，臣一时未能反应罢了。”

赵琼灿灿地扶坐于上，丝毫没留意顾吟方眼中的疑惑，只是觉得他今日过于阴沉了些，还以为是因殿前司事务所致，也有些心疼他多日操劳，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还有一刻宫门便下钥，你们家也没人候着，不如就在宫中歇下。”

赵琼不辨喜怒的抬首看着对方，心里也觉得有些操之过急，无论是对顾铧的处置，还是提拔新党这件事，都是有所损益，不敢轻举妄动。

“多谢陛下抬爱，臣家事……”

“你家事是真多，还是假多?”

顾吟方不是个软硬不吃之人，官家既然怀念起先人来，他也不得不领会这层深意。

他本以为官家是心切案情，没想到赵琼还真命人燃起佛香，大有与他彻夜长谈之势。

“朝中官员勾结蜀商，你是如何获悉的?还有这些密密麻麻的田产铺子，当真都是顾铧暗中置办不成?”

赵琼随意的落座，吩咐宫人按贵妃生前喜好布置，顾吟方自然大方地坐于下首，望着一众宫女面面相觑的模样，觉得方才是应该推拒了此事才对。

“禀官家，膳房那边……婢子们恐怕不好交代。”

“做些清淡的便是……王甫跟了贵妃这些年，连怎么做菜都不会了?”

赵琼素来有阴晴不定的传闻，但对宫中奴婢还是宽厚多些，尤其是这几日他身体欠安，平日呵斥内官都得宽宥三分，更别提在顾吟方面前，如何的色厉内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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