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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扬修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眸光有些悠长又像是在回忆，“扬道这个人向来恣意，我想了这么多年，却终究想不出除了拯救天下苍生，还有什么能够牵绊住他。”

徐若水没有开口，便又听到他说，“当年扬道同我有争执，一言不合便下了中蜀山，自立门派。现在想想……便也都是一些小事罢了。又有哪个修道之人又能够不乱于心呢？我只不过是通透的早些罢了。”

徐若水说，“沈前辈托弟子转让给师父一句话，他说‘道家虽然讲究个因果循环，却终究也讲究一个既往不前’。”

尹扬修愀然一怔，有那么一两缕的光亮从他的眸子中滑过，旋即他笑了笑，“扬道看的向来比我透彻，如此甚好……甚好。”

徐若水没有开口，陈年旧事他也不甚清楚，只记得那个时候他尚且七岁，整个中蜀山的弟子都知道掌门同扬道师叔有些争执，闹得不可开交，之后扬道师叔便下了中蜀山，掌门只当他置气，却从未想过竟真的是再也未曾相见，只是几年后崛起的邱山一派，邱山掌门名为沈扬道。

徐若水还记得那个时候他被卜蘇长老责罚，派去数金莲有几瓣花叶，不但要数出整个清溪的金莲，还要说出每瓣金莲有何不同。他好不容易数清了，却听闻一阵脚步声，他转过头便看到扬道师叔背负双剑，执着一柄拂尘，身穿一袭玄色衣袍踏过了青石板，他扬声喊到，“扬道师叔！”

沈扬道听闻声音，又折步回来看到他蹲在清溪的河畔，揉了揉他的头发，“小若水，你在这里做什么？”

徐若水道，“卜蘇长老说我心不静，罚我数金莲。”他看着沈扬道肩上的包袱，问道，“扬道师叔你要去哪儿？”

沈扬道笑着对他说。“天下这么大，去哪里都可以，总之中蜀山太小了。”

中蜀山很小么？他当初花了两年半的时间才将整个中蜀山逛遍，他问师叔，“还有比这中蜀山更大的地方？”

他得到的回答是，“心若大何处都是风光，心若小，整座中蜀山都盛不下。”

徐若水正值懵懂的年纪，尚且不能理解师叔话中的意思，待回过神来的时候，师叔已经走到拐角处的青竹旁了，于是他也顾忌不得中蜀山的规矩了，大喊道，“师叔你还回来么？”

师叔没有回头，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只是对着他说到，“小若水，你要快点长大，去见一见比中蜀山更美的景色。”

可到如今，他依旧是没有见识过还有哪里的风光，直到卜蘇长老让他下山历练去，他走了好多路才找到一处适合练功的好地方，那里有个瀑布，瀑布之下有一条路，瀑布留下来融入一侧的河水之中。两岸的峡谷将这一方天地遮挡，甚为寂静。

他每每来这里练剑，直到一天，他转过身便看到一只雪白的小狐狸正在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它亮晶晶的眸子之中全都是他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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