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翠的山色,辽阔的江面,一只只白鸥自在飞过。从远处传来的笙箫飘荡在江面上,让每一个经过的人为之驻足。
就在江边,有一座辉煌的宫殿借着阳光折射出七色的光辉。
宫殿里面,是一个稍显臃肿的男人,他的眼神,说起来比较奇怪,有光彩,却也有一丝轻浮。
他百无聊赖地把臣子们递上来的奏章往旁边一放,随后自顾自地说着:“呵,你们这些臣子不过危言耸听罢了,我有长江之险,雄关之固,金陵之贤,壮军之武,有何惧哉?”
身边的大臣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答应着退了下去,毕竟从先君李璟开始,南唐似乎都是这个样子,赵匡胤也似乎从来对这里没有怎么上过心。既然君主和丞相都能心安理得地混日子,那大臣也没必要争执些什么。
然而,乐舞才刚刚继续开始,又是一个人慌里慌张跑了进来,他在李煜耳边嘀咕了一阵子,只见李煜的脸色先是变得苍白,然后变得阴沉,最后又红润起来。
他叹了口气,招呼外面的人进来。
这人是赵匡胤的使者,他尝试来这里劝说李煜投降赵匡胤,神色里面带着说不清的傲慢。
大臣们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武官们甚至握紧了腰间的佩剑,怒目而视。
没想到身为君主的李煜却是依旧那么平静,他只是微笑着看向这个使臣:“可操笔否?”
那个使臣忽而有些谄媚的神色:“我主有令,只南唐君主肯顺势而为,则于私人之事务不为干涉。”
李煜点了点头:“既如此,不为不可。”
使臣走后,大臣们再也坐不住了,他们没有想到赵匡胤最终还是把目光看向了他们,他们更没有想到他们的君主—这个高傲的帝王,竟然对赵匡胤的示威不做任何的抵抗。
大臣们一齐跪倒在地:“宗庙之事,社稷之业,还望三思!”
李煜却背过身去:“吾意已决,不复多言。众臣速速收拾行李,若愿随朕归降,则于约定之时顺势而为,若心有不甘者,则自归乡野。朕,不做阻拦。”
这一天,李煜的心中岂是那么平静?祖宗的基业毁于一旦,然而,自己就算抵抗,或许也是徒劳,天下之势,顺之则昌,逆之则亡。与其以卵击石,不如各退一步,手中的笔握住,便是最好。
他看着自己喜爱的妃子,露出了温和的一笑,随即,两行清泪不知不觉从他的眼角滑落。
李煜背过脸去,望着自己宗庙的方向,拜了几拜,随即背上了让人难以忍受其疼痛的荆条。
当赵匡胤看到身负荆条的李煜时,心中的情感竟然也不知几种,有轻视,有可怜,甚至也有些害怕,他真的搞不清楚,这个富有才华的皇帝,这个心高气傲的皇帝,为何能够卑躬屈膝。
李煜的乐团再一次为他演奏,声中,尽是让每一个人都无法排解的惆怅和绝望,竟是连赵匡胤也为之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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