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肆·狗血绘阵

小二：这倒没有。我们这镇子不小，但哪户人家添了子嗣，哪户人家捡了娃娃，镇里人应当都知道，最近却没听说过这样的事。

殷枢：那可遇见了什么稀奇事没有？

小二笑的市侩。

小二：客官我瞧你颇有一些学问，可是写什么志怪小说的，来我们镇子采风了？不瞒您说呀，怪事确有，只是不知道入不入的了您的眼。

殷枢：讲来便是。

小二：前些日子镇子里来了些怪人，你们瞧见外头墙上面的鬼画符了么，他们到镇子里后画的，还有好些个地方都涂了，这事没少叫官差头疼。派了人去问，哪晓得人家是哪个仙家门派的，我等肉眼凡胎，也不好招惹。

我与殷枢顺着店小二的手指看去，外头对街的白墙上确是用暗红色的颜料画了一团看也看不懂的东西，大约是法阵之类的，我却没有见过。

殷枢若有所思的坐了一会儿，随后向店小二道了谢。

殷枢：吃完了么？

我将最后一块红糖发糕也一并塞进嘴里，然后鼓着腮帮子含含糊糊应了一声，怕他听不清楚，又点了点头，然后站起来。

我与他跑到那画了鬼画符一般的阵法的墙前，他用手指沿着暗红的纹路比划了几下，随后指尖划过沾了红的墙绘，放在鼻前嗅了嗅。

殷枢：狗血。

白夷狗血？

我听常乐说过，人间有些道士会用黑狗血辟邪，因为民间传说那些妖魔鬼怪害怕黑狗血，不过那都只是人间方士的胡说八道，但凡有些真本事的，都知道黑狗血不过是一个噱头，即不能趋吉，又不能避凶，除非那些个妖魔鬼怪有洁癖，见了或许会躲的远些，其余的，便不管用了。

殷枢似乎瞧出了我在想些什么，继而又说。

殷枢：狗血倒是不值一提，只是阵法，画的却有些门道。有人是想困住什么东西。

后来的日子，我一直跟着殷枢，他不大使用阵法这种东西，但有时也会用到，他能用一切他能用的东西画阵，比如石头，又或者是茶水，于是我知道了，一个阵法有没有作用并不在于用什么东西画它，而在于它本身的形状，所以用黑狗血画阵也不全是不靠谱的，而在于用黑狗血的人画了什么。

不过大约也是个半吊子，不然有这许多比狗血好得到的东西，为何偏偏要用狗血来画。

白夷他们想困住什么？

殷枢：灵。这阵法是捉灵的。

白夷像我一样的灵？

殷枢：嗯。

白夷可我站在它面前，却什么也没发生。

殷枢：这阵法只会捉无主的灵，而你不是。

白夷那与你要找的东西有关么？

说话间，突然有几个人从拐角处走出，围过来，将我们两个团团围住，为首的是个白衣白发的老者，手中执一柄拂尘，乍看之下倒还真有些仙风道骨。

老者：二位从何处来啊。

语气不像是疑问，倒更像陈述。

殷枢没答他，我自然也懒得搭理，原地打了个哈欠，等殷枢作出反应。

那老者却又接着对殷枢说。

老者：我瞧道友仙风道骨，却不想与妖灵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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