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捌·飞龙坠崖

那小龙探着脑袋左顾右盼了一会儿，似乎是对这世界充满了莫大的好奇，很快就将整个身子从蛋壳中挪了出来，绕着我的左手小臂盘了两圈，昂着头盯着我瞧，也不知是错以为我是它爹娘中的任意一个，还是在想我作为一只灵怎么将它从蛋里孵出来。

手指粗细的小龙却有一尺多长，指爪十分有力，扒着我的衣袖便不肯松手。

我右手持着青锋，拿青锋的刀柄去挑逗这条小黑龙，小龙抬爪一触到青锋，突然发出一阵龙吟。

这声音略带着些奶声奶气，但足以直上青云，犹如寒铁相击，比之更尖锐数十倍，一瞬间，耳边的声音被巨大的耳鸣所替代，眼前变成一片黑暗。

良久，黑暗才渐渐退去，逐渐能够分辨眼前景象，而后我发现，那条小龙不见了，消失的彻彻底底，只剩下一个破碎的蛋壳散落在地上。

少年：没……没了？

白夷好像……是的。

我在原地蹦跶了几下，然后将自己上上下下看了个遍，四处均没有寻见小龙的踪迹。

我俯下身想看看地上有没有时，在面前的土地看见一道黑色的影子，影子越来越大，一个念头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我继而飞身扑向少年，他被我扑得飞出老远，后背着了地。

这回经过我十分精密的计算，他为我当了一回人肉垫，以至于落地的时候我总算不是倒霉的那一个，反而成了他被我压的险些吐血。

下一秒，“砰”的一声巨响，身后扬起的飞尘碎石劈头盖脸，我翻身坐回地上，原本我们站着的位置，黑色巨龙砸出一个巨大的凹陷，若不是我反应及时，或许早变成肉饼了。

殷尘负手自上而下，足尖点地，袍角清扬，眉目清冷，丝毫没有半分狼狈之色。

他见到我的第一眼，我隐约觉得他唇角微微扬了扬，可细看又没有。

白夷太慢。

我学着殷尘的模样抱怨了一句，然后撇下仍旧目瞪口呆的少年迎上去。

白夷这龙……死了？

殷枢尚未回答，头顶又是一阵嘈杂，我抬头正看见那老头也正在以他不可控的速度下落。

我想，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够安然自若并且丝毫不受影响的大约也只有殷枢，但回想起蛮荒之时他昏厥不醒的模样，瞬时觉得其实他也没有那么万人艳羡的模样，该晕晕该死死，不过是稍比旁人厉害那么一些。

眼见着老头即将砸到殷枢，他微微侧了侧身，往后小退了一步，十分冷酷无情的叫那老头直直摔到地上。

修仙之人即使年事已高，但还没有脆弱到摔一跤就爬不起来的地步，他扶着他的腰，一面“诶呦呦”的叫着，一面从地上爬起来。

站直之后的第一件事，却是仰着头，一手指着悬崖上头破口大骂。

老者：冥顽不灵，竟然把我推下来，你等着！等我上去打得你魂飞魄散！

他除了骂方才那个骑在龙背上的女人，还能是骂谁呢？

一句未完，又是嗖嗖两个人影，险些砸在老头的头顶，好在他学着殷枢的模样也退了两步。

这回是他的又两个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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