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心——选择

答应母亲学习制香后不久，母亲便将岸儿送到了浮云阁，说我一人寡居，身边没个人照应不行，还是让岸儿搬来与我同住，就像之前在萧府那样。岸儿住进来，我自然是高兴的，只是担心母亲那少了个体己的人。岸儿说，母亲一早就回萧府去住了，府里丫鬟仆婢一大堆，不缺照顾的人，这才将她送出来的，让我不必忧心府里的情况，专心研习制香便好。既是母亲一片好意，我也就不再拒绝，欣然邀请岸儿住进了浮云阁。

母亲让我从最简单的识香开始，香的种类繁多，原料也不尽相同。若是按香气划分，有沉香、檀香、柏香、桂花香；若是按形态划分，则又有线香、盘香、印香、香丸、香粉等，总之数之不尽。光是辨别这些香的种类用途和所用原料就花费了整整三天，我才勉强可以记住。再接下来是研磨，母亲所制之香大多是印香，制成后大多是给皇室使用，因此在制法上，选料上都必须精细，不可出任何差错。

母亲说，研磨香料最能熬炼人心，须得静、慢、稳，不可心急，否则无法研磨出最细的香粉，所制之香的气息便不能完全发挥，制香便算不得成功了。我按着母亲的方法耐下性子仔细研磨着各种原料，研磨好的就放在各式各样的小瓶子中，放在桌上一字排开。看着桌上那些精致的瓶瓶罐罐，我不由得想起阿娘从前与我讲起京城调香高手的事情，阿娘在讲那些往事的时候眼里的光芒骗不了人，她应该很热爱这件事吧，可惜却再也不能制香。即便如此，她还是选择将那些彩色的小瓶子偷偷藏在家里，也许那段制香的日子会是她一生最难忘的回忆吧。

想着想着，我潸然泪下。岸儿走过来看到我落泪，什么也没说，替我倒了杯茶，扶我在旁边坐下，说道

岸儿：少夫人，您累了，歇歇吧。

我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转头看向岸儿说道

云絮儿：岸儿，你怎的还唤我少夫人呢？我已经不是萧府的少夫人了。

岸儿：不，在岸儿心中，少夫人永远是少夫人，虽然现在不是，但以后总会是的。你不在府里的日子，将军也看上去颓废不少，他素来不饮酒，却对少夫人酿的桂花酿视若珍宝，常常坐在书房里拿着那个并蒂莲花的香包发呆，一坐就是一下午。少夫人，将军他是真的很想念你。岸儿虽是个侍女，可是少夫人和将军的感情我却是都看在眼里的，我不相信将军会弃你，同样我也不相信你会忍心舍了将军。

岸儿的一席话直击要害，我所有的痛苦和挣扎全是来自于不舍。我不想萧恪为我忧心，不想凌鹤为我伤心，我的优柔寡断、犹豫不决早就把他们伤得体无完肤了。如今凌鹤也快出关了，我必须要给他一个交代，继续拖着只会徒增烦恼。

我看着岸儿，轻轻笑了笑

云絮儿：岸儿，谢谢你，你的话总能直击我的心底，让我看清自己想要的。

岸儿：我这也只是旁观者清罢了，少夫人，将军这几日都不在府中，他好像去查什么特别重要的事了，等他回来，你们再好好谈谈，凡事用有解决的办法的。

我以为又是皇上命他办事，心里还想这皇室还真是看中他，抗旨不尊寻常人早就午门斩首了，他倒还是顺风顺水，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这样也好，感情的事已经够让他烦心的了，但愿他的事业能一切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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