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归——追随

凌鹤也回来了，带着穆风的首级。可我却没心思庆祝凯旋，我拦住安南王，大声质问他解药在哪，他却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安南王：你想要解药？我给他喂的是断肠草，没有解药的！不过，他死得好，死得好啊！

我怒火填心，拔出闰乙的佩剑就要杀了他。凌鹤赶忙拦住，说道

凌鹤：云儿，不可！他是皇族，他的命还要交给皇上来定夺。

我怔在原地，掩面而泣。安南王我杀不得，萧恪我也救不得，人间最难之事莫过于生离死别，想不到我在这世上短短二十来年竟要亲手送走两个我至爱之人。阿娘离开我，萧恪我同样也留不住，不过这次我不要再把命运交给别人了，我的命我自己负责。

凌鹤他们要押着安南王进宫面圣，临走前安排了几个卫兵将萧恪抬到了云府。趁着萧恪精神好，我帮他清洗了身上的伤口，又给他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此时我就坐在他身边，靠在他的肩上，同他说话。

云絮儿：还记得你之前答应过我什么吗？

萧恪：记得，我说过要十里红妆，八抬大轿，风风光光迎娶你进萧府。

我鼻子一酸，落下泪滴。

云絮儿：可是你现在要食言了，对不对？

萧恪收紧了怀抱，几乎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我能感受到他身体轻微的颤抖。他的喘息，他的心跳，他的一切都让我觉得安心。

萧恪：絮儿，你会怨我么？不能......陪你走完这段人生。

我摇了摇头。

云絮儿：不会。

我仰起头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他的唇软软的，凉凉的，刚好够抚平我内心的哀伤。

云絮儿：你怕吗？

萧恪：什么？

云絮儿：一个人走。

萧恪亦轻轻摇头。他将我的手放在他心口的位置，说道

萧恪：不怕，有你在我心里。絮儿，答应我，要好好的活下去......

萧恪的手越来越冰凉，喘息也越来越微弱，直到我听不到他的心跳。我慢慢抬起头，用手探他的鼻息，却已经感受不到了。我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可眼泪早已决堤，模糊了双眼。

房内光线渐渐昏暗，我抱着萧恪不知在房内坐了多久。恍惚间好像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不过我无心去顾及，我只想和萧恪待在一起，久一点，再久一点。

凌鹤破门而入的时候，巨大的声响将我拉回了现实。这个现实里萧恪离我远去，此生再无相见的可能。凌鹤似乎在同我说些什么，可我什么都听不清楚，也不知自己回答了什么，但有一点我是清楚的，那就是没有了萧恪，我也无法继续苟活于世。

我将藏在衣袖中的匕首握在手上，猛一用力，锋利的刀刃便刺穿了腹部，比想象中要疼百倍，可这疼痛远比不上我失去萧恪的锥心之痛。献血顺着刀刃流出来，染红了我大半衣衫，我瘫倒在一个怀抱里，那是凌鹤。凌鹤拼命想止住我伤口的血，却都无济于事，他绝望了，哭得撕心裂肺。

凌鹤：云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云絮儿：替我......向大家道歉，我终究是要先走一步。

我断断续续地说着，眼神却不肯离开萧恪

云絮儿：萧恪，这次我们终于能在一起了。

意识渐渐模糊，我闭上了双眼，感觉身体似乎是往另一个世界去了，而这世上的一切人、一切事从今往后便再与我无关了。我什么都不能替他们做，惟愿他们一切安好，一世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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