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吐露身世，一亲芳泽

蓬勃的朝阳照暖大地，洛阳城外一条小河边跪满了人，他们身穿统一丧服，跪在小河边低头祈祷，不远处还有一大片被烧秃了的场地。

站着的一男两女和周围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男的手里捧着个大摊子，正一把把从摊子里抓出白灰撒向小河。。

男子一边撒一边口中振振有词：“愿你们的肉体继续滋养大地，愿你们的灵魂能护佑华夏之灵。”

男子念完之后，跪在河边的人也整齐的跟着念道：“愿你们的肉体继续滋养大地，愿你们的灵魂能护佑华夏之灵。”

空中的白灰似乎能听懂祈祷者的沉哀声，落入小河后快速的进入小鱼口中，以骨灰为鱼儿增肥，以鱼儿喂养万民。

脸带轻纱的女子缓缓走向男子，口语轻柔的对男子说道：“李公子，还请你保重身体，若你因哀伤病倒，那这些跟随你的侍卫又该何去何从？”

李通看着小河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谢谢你的安慰，任小姐。我没那么悲观，放心吧！”

“请主公保重身体！”

李通微笑着向侍卫们看去，这些人都是因为相信自己才一直跟随，可自己却不能保证他们能活命，也不知道最后还会留下几个。

潺潺的小河里鱼儿活蹦乱跳，大家都是生命本不分贵贱，可人们为了活下去却不得不杀生，而强大的野兽也会因为生存杀人，死后又化为最好的肥料继续滋养大地，或许这就是大自然的法则，往复循环不会更改。

放下撒完骨灰的盒子，李通看着小河的远处有感而发的说道：“若我有一天死了，我也希望有人能以这种方式为我安葬，让我死后也能给这天地一些回馈。”

任红昌担忧的看着李通，慢慢的靠近他的身边，她希望自己的这份陪伴能让李通好过一些。

沉默着的看了一阵小河后，李通率队返回长安，本来不该带任红昌两人前来，可他又担心那幕后之人下黑手，为了两人的安全着想，李通只好把两人带在身边。

“任姑娘，除了歌舞，你还懂音律吗？”坐在马车里的李通对身边的任红昌问道。

任红昌神情黯然的点点头：“我自幼便学习歌舞音律，嫣儿也跟着我学了一些。”

看到佳人黯然神伤，李通连忙道歉：“我并非故意让你想起伤心往事，还请任姑娘不要往心里去。”

丫鬟瞅了李通一眼，轻哼一声撇过头去。

“嫣儿~！”任红昌责怪的喊了一声丫鬟，转头对李通微微颔首：“李公子不要怪罪嫣儿，只是每每提起此事，我对父母的想念就更甚，有几次偷偷的哭泣被嫣儿看到，所以嫣儿一直很反对我提起旧事，还请李公子不要责怪嫣儿。”

李通笑着摇头摆手道：“不会不会！我一直想问任姑娘，为何你一直以轻纱蒙面？如果有不方便说的地方，就当我没问吧。”

被问及的任红昌一时低下头去沉默不语，仿佛进入回忆之中。

“还是我来说吧！”

见到自家小姐难过，丫鬟把话接了过来。

在丫鬟的叙述中，李通仿佛看到了经过一般：任红昌是冀州黎阳的普通商户，自小天生媚骨、舞艺超绝，任红昌的美色和技艺也被百姓口口相传赞为天下少有，和黎阳城中的一位盐商独子在很小的时候就定有婚约。

2月祭祖的时候，跟随父母出城被县官看到起了色心，第二日就来任家下聘，下聘之时才知任红昌已有婚约，县官说媒不成改为施压，在县官的刻意宣传下，任红昌被说成一个以美色勾引男子、人尽可夫的妇人，此话传到婚约的男方家里被立即取消了婚约。

任家散尽家财广布粥场来换取名声，最后不得已同意县官让女儿入门为妾，可婚期将近黄巾爆发时县官被杀，黄巾将领看到任红昌的绝色也有意收入房中，任家不愿女儿名声再次受辱，深夜乔装帮女儿送出城外，第二日黎阳传出任家被满门屠戮的消息，自此，任红昌便以纱遮面不再露脸，带着丫鬟混进一个戏班子前往洛阳。

如此凄惨的身世却都是因为一张脸蛋引来，李通很想知道她们后来的遭遇，担心的追问道：“那后来呢？”

嫣儿低着头紧捏着衣角：“后来...我们在荣阳到洛阳的途中遇到了山贼，所有的戏班子几乎都被杀光，只有少数几人逃了出来，小姐带着我乔装成乞丐在洛阳里乞讨，整天被人欺负还跟野狗抢食，有一天突然下雨，小姐故意涂在脸上的泥垢被冲掉大半，被路过的一位官员收做舞姬养在飘香楼里，再后来就遇到你了。”

“哎......”李通听完后只能望而兴叹。

此时任红昌的面纱已经被眼泪打湿，低着头默默的流泪。

佳人落泪的模样让李通不由得心中悲悯：“若我们早日来到洛阳和你们相遇该有多好。”

任红昌擦了擦眼泪，感激的对李通颔首答谢：“多谢公子怜悯！”

古代的女子地位很低，像任红昌这种逃难的女子就算被官员纳作妾，那也只是被养在院外，因为在他们眼里任红昌是不配进家的。

“官员？”

李通脑子里突然把这官员和刺客联想了起来，有些模糊的影子在他脑子慢慢清晰，可再一想却什么都抓不到。

心急的李通一把抓起任红昌的手，看着任红昌一脸焦急的问道：“是哪个官员，叫什么名字，身居何职？”

突然被李通抓住任红昌被吓一大跳，眼神恐惧的看着李通拼命挣扎。

“你放开我家小姐！”丫鬟立马扑到两人的手上，希望以自己的体重砸开李通的手。

李通瞪大了眼睛看着丫鬟扑来，如果此时放手，丫鬟肯定是以脸着地，李通不得已只能使劲的抓住任红昌不放。

丫鬟刚压在两人手上，出乎意料的体重让两人的脸部快速接近，嘭的一声，李通和任红昌嘴对嘴的撞在一起。

撞脸的两人同时红眼飚泪，撒开双手快速的朝自己嘴巴捂去。

“咚”的一下，丫鬟脸部着地。

马车外的陈到听到动静敲了敲车窗：“主公，出什么事了？”

李通佝偻着身子扶着座椅，一手捂着嘴巴泪流满面的对窗外喊道：“不小心撞了一下，没事！”

马车里的三人都在捂着嘴巴，等丫鬟痛呼着坐回座位后，李通发现三人都已经是泪流满面。

“呜呜呜......”丫鬟捂着嘴巴坐在座位上掩面痛哭。

任红昌轻轻的一脚朝丫鬟踹去，捂着嘴巴转过头去擦眼泪。

放开手砸了咂嘴，李通小声的嘀咕道：“虽然疼是疼了点，可这柔软的感觉也算值得。”

刚抬头想询问其他两人情况，李通忽然发现两人正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两人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不同的是任红昌脸色羞红，丫鬟则是眼露凶光。

李通当时心里就在想：完了，形象全没了！

丫鬟一声怒咤举拳扑向李通，李通身体往后快速靠去并举起手臂抵挡。

“你居然亲我家小姐，你个流氓！流氓！流氓....”

“这也怪我吗？明明是你的原因，我也哪能想到你这么重啊！”

“放屁！我哪有这么重？！分明就是你心存不轨。”

“嫣儿，别闹了！李公子不是故意的。”

“打死你个流氓，流氓....”

......

听着车里的打闹，陈到笑着摇了摇头。御马驶向队伍最前面，带着队伍缓缓的朝洛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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