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到,平日里看上去一向和蔼可亲的西厂李公,竟然也是个非常重要的神秘人物。当真是不简单。
可是现下若是凉歌孤身一人去查案,定是不容易。这偌大的涪州城,出了如此严重的匪贼之乱,朝廷竟只派了靳禾孤身犯险前去查案,而不是直接带将军来剿匪。可见,这不是普通的匪贼之乱,而是上面有人在默许,甚至是在庇护着这匪贼之乱。
凉歌心道:“刚巧不巧,这几名宫女传了传涪州的谣言,就被人谋杀了,我本就怀疑西厂李公。而在上面有能力庇护这匪贼之乱的,或许也只有西厂李公。尚且靳禾孤身一人前来,说不定就是想让靳禾有来无回。靳禾若是真的在此次匪贼之乱中丧命,那最后的赢家只能是西厂。莫非……他想吞并东厂西厂,掌握更多的势力?也只有这种可能了。素闻西厂东厂向来不和,只是表面看上去很和谐而已。好巧不巧,这西厂李公又是个笑面虎。左右逢源,总让人怀疑不到他的身上。”
想了如此之多后的凉歌,把那个木牌放回到了一旁的探子手中。
“朱雀护法,这……?”探子有些不明所以。
凉歌道:“你去查查,一定要查出可以证明这是属于西厂李公的木牌的证据,不然,仅凭一个李字,很难辨别。”
“是。”言罢,探子又飞身跃了出去。
凉歌回到了正房,又把阁医叫了过来,问道:“可有办法可以暂时压制住他体内的禁药毒素?能让他暂时醒过来,却又不容易引发出双魂的症状的法子?”
阁医回答道:“有。这个属下还是知道的。只不过想做出来比较复杂,需要寻来朱砂、磁石、五味子、刺五加、代赭石、龙骨,加以合欢花、合欢皮、珍珠、夜交藤、柏子仁、紫石英、灵芝、茯神杂之,放可制出安神药。”
凉歌问道:“吾要你是抑制他的病症不发生,而不是让他喝普通安神汤就此睡着,懂?”
阁医点点头,道:“朱雀护法的意思,属下完全能理解,可属下开的这方子,并非寻常安神药。寻常安神药只需要益智仁、百合、冬虫夏草、莲子、桂圆这几位药,而属下所制之安神药,安的是双魂。”
凉歌点点头,道:“那你下去吧,把药方子写好了交给药阁的人,熬制好了给吾送来。”
“是,”阁医低头行礼作揖道,“属下告退。”
这时,走来了三个人,向凉歌行礼作揖道:“朱雀,好久不见。”
这三人是梵音阁的其余三名护法,分别是青龙护法,白虎护法,玄武护法。其中青龙护法一直在暗中镇守大明的东方,保护着当地百姓;白虎镇守于大明以西;玄武以寺庙的形式,镇守在大明以南。青龙护法名为申燧,是个身型高大的男人,在东边以组织渔船的方式,镇守着,防止东瀛倭寇来犯;白虎护法名为叶郸,是一位妩媚无比,风情万种的女人,凭自己的本事一路从梵音阁的阁徒成为了护法,她在大明以西建立了关系网和情报网,通过和西域来往的商人,得到情报,和当地的官府有着密切关系,一旦有了西域小国要前来攻打的消息,便立即和官兵联手起来,击退敌人;玄武护法是一位法号为玄参的和尚,当地人皆称呼他为玄参法师,此人是大明以南著名伏波庵的方丈住持,每当南方有水灾之时,便大开寺们救助着贫苦灾民,若有外地想从南方入侵,玄参便会带人暗中去解决。而凉歌,则是长时间呆在北方,暗地镇守保护北方百姓的朱雀。
而这涪州里的一处偏僻的武陵山里,则是梵音阁的阁点,此地多山环绕,层峦叠嶂,又有溪流,周高中低,有天然结界庇护,外界根本寻不到此处。适合阁徒们生活和来往于涪州城中。可没想到,涪州此次会遭受如此大的变故。大家都感到一头雾水。
凉歌回礼道:“许久未见,大家可还安好?吾正想着回来和你们商量要事,正好大家想到一块儿了。”
几人纷纷说道:“吾等今日也是为此时而来。”
凉歌道:“那便请坐吧。”
叶郸开口率先说道:“朱雀护法,吾在大明以西之时,便听闻涪州发生了此事。这行事作风定不是我梵音阁所做,可就是如此被泼上了脏水,怕是若不查清此案,吾若再回到大明以西去镇守,那些官兵都会认为吾梵音阁有二心,想加害于大明的百姓了。”
申燧道:“如今,我们梵音阁陷入了进退两难之境地。”
玄参也附言道:“是啊,贫僧以为,单凭这群匪贼的实力,还用不着我们亲自出手,阁下门徒便可以平定匪贼之乱,可是之后呢?之后民间百姓会感谢梵音阁,然后到处说,传到当今圣上耳朵里,再被圣上身边奸佞小人一谏言,就认为我们梵音阁平定匪贼之乱后就会在涪州拥兵自重,有谋反之心。而当今圣上最为重视的,就是【忠诚】二字,这可就大大犯了忌讳。届时,圣上再听从谏言派大量官兵前来把吾等当做匪贼一样剿灭,这不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吗?”
凉歌道:“各位言之有理,吾认为汝等会如此担心,也是在情理之中。眼线则有破解涪州知州被害一案,查出幕后真凶,才可洗清我们梵音阁的嫌疑。”提及查案,凉歌却对靳禾只字未提,他不想让身边这几个护法怀疑并紧盯着靳禾,这对靳禾不利。
可这几名护法还是听闻了凉歌此次回来,带了别的人的消息。
几人便向凉歌问起了靳禾。
见此情况,凉歌解释道:“那是吾路上顺便拐回来的仆从,只是恰巧这两天病了。等他恢复状态后,吾会带着他一同查案。”
凉歌看这几人还想问个什么,继而说道:“吾早已派人前去知州遇害之处探查取证,想来应是快回来了。”
话音未落,前去遇害点探查证据的探子便回来了。此时正在门外伫立着。
“进来。”凉歌一声招下,那个门外人便应声而进了。
“是,”那名探子进来后,发现四大护法都在,于是赶忙行礼作揖道,“属下拜见四大护法。”
凉歌道:“说说看,都查到了什么。”
探子答道:“属下感到知州遇害处时,发现里面一个柱子上真有那些百姓传闻里提到的类似我们梵音阁猫脸龙的纹路刻在上面。为了取证回来辨认,属下用朱雀护法传授与吾的法子,将墨粉涂抹在刻痕之上,用毛笔刷开,待刻痕上都涂抹均匀墨粉后,属下再用纸印下带回来了。”
探子说完,就掏出了印下来的纸张,呈给在座的几位护法看,道:“这便是墨粉所印下来的猫脸龙纹路。”
但凡是梵音阁的人,对自己阁的猫脸龙象征都十分熟悉,在座所有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仿造的。就是有人故意嫁祸于梵音阁。尽管这仿造的痕迹和梵音阁的猫脸龙纹路高度相似,可是在猫脸龙的龙尾的细节上还是大相径庭。
梵音阁的猫脸龙龙尾,明显有龙鳞而这仿造物上只有大致轮廓,并没有龙鳞。可见那人为了嫁祸给梵音阁,定是知道除了梵音阁外,这世间没几人能知道梵音阁猫脸龙真实样子,所以为了节省时间,就只能尽量还原猫脸龙的样貌,而又忽略了细节。
探子又说道:“因为与知州被害隔了时间,属下才去的。当属下赶到那里的时候,知州的尸身已经被转移了。但是能看得到那里留下的一滩血,属下判断应该是知州遇害时躺下的地方,而从那个地方开始,血迹有向前抹的痕迹,属下判断,应是知州被害后,尸身被凶手粗鲁拖拽着转移地点。在地上的血痕,由于时间原因早就已经干了。可属下发现,那摊血附近,有一盆兰花。可判断出,凶手应该是以抹脖的方式杀害知州的,以至于知州的血溅在了兰花的枝叶上。而凶手当时并没有留心到这一点,而溅在兰花上的血还未干完,这种程度是可以勘验出来的。于是属下将沾有血迹的兰花的枝叶带了回来。这便是那兰花的枝叶。”
这名探子干净利落的将有血迹的兰花枝叶呈了上来。
凉歌道:“去把阁医传来。”
“是。”
不一会儿,阁医便提着箱子赶来了,道:“属下来迟,望四位护法恕罪。”
“无碍,”凉歌道,“快查验一下这兰花枝叶上的血迹有何问题。”
其余护法并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在一旁默默注视着。只见阁医先是用锦帕将上面的血迹擦拭下来,放到鼻尖上嗅。
阁医再看了看此血的颜色,道:“此血与常人的血不同,常人之血,味道虽腥且咸;而此血,颜色上又浓又黑,细细嗅之,便能发现其味为腥中带臭。可以判断,此人热气上火,直钻身体。可即便如此,也是不至于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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