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玉琼南,这个名字出自李清照的《玉楼春•红酥肯放琼苞碎》
“红酥肯放琼苞碎,探著南枝开遍未。”
我父母在冬天看到一株红梅开的漂亮,想到了这句诗,想到了这个名字。
在这之前我听姥姥说母亲本来想给我取名柔疏的,只不过我还没来得及问他们为什么,就都去世了。
死于一场火灾,那场大火说是电路老化引发的,我因为在楼下的儿童乐园玩逃过一劫。
那时候我好像才六岁,还很小,往后的日子还长着。
我被送进了福利院,院长妈妈人很好,会给我糖吃,很照顾我。
在我刚来的时候因为想念爸爸妈妈加上怕黑总睡不好。
是她抱着我,给我唱摇篮曲,告诉我爸爸妈妈没死,每一对父母都是天使,我的父母只是因为太厉害被上帝召回做别的事情去了。他们没法陪着我,所以变出满天的星星来看我,他们也很想我的。
我要为他们骄傲。
听了院长妈妈的话我再也不怕黑了,反而喜欢上了夜晚,喜欢上了那片“爸爸妈妈给我的星空”。
很美很美,星星微弱的光照进了我心里。
之后我大了,上了大学,学的是天文系,我还是喜欢那片星空。
就算我已经知道那不是爸爸妈妈变给我的,他们也不是天使。
我很感谢院长妈妈的谎言,这个谎言让我幸福的度过了无数过夜晚,以后看到星星也很开心。
如果一直这么下去的话我会开心的念完大学,当一个天文老师,永远热爱着星空。
只不过哪里会这么顺利,能顺遂过一生都不算是普通人,是幸运儿。
院长妈妈在我毕业那天查出了小细胞癌。
毕业的惆怅,即将步入社会的激动、无措,撞上了人生的晦暗时刻。
很戏剧性的一幕。
那时候我是什么表情,什么感受都记不清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大学四年拿的奖学金、打工挣得钱加起来也不够一针药。那一针要一百二十万,二十四针,两千八百八十万。
小地方的福利院真的没那么受重视,基本设施不会有太大问题,零碎的小东西就不一定了,环境也不怎么好。
缺什么少什么都是院长妈妈拿自己的积蓄补上的,这么多年花销不小,所以院长妈妈也没什么钱。
我不知道别人遇到这种事会怎么想,反正我第一念头就是没钱,第二才是不知所措以及难过。
还记得我刚上大学的时候舍友们老是说听我的名字觉得我应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还担心会不会不好相处。
我只是笑,说:“那要感谢我妈给我取的名字好啊,让人第一眼就觉得是大小姐不好惹,以后不怕被人欺负。”
这阵情绪过去之后该干嘛就干嘛,本来应该第一时间赶去医院的。但是我留了一个小私心,跟同学们拍完毕业照我才去。
我想,起码给自己留一个开心的毕业照。
等到了医院看着床上脸色惨白的院长妈妈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总之不是什么好的感觉。
用卡里仅剩的钱交了住院费之后我开始给和我一样受过院长妈妈照顾的人打电话。
混的好的不多,能拿出来的钱最多的也就几千块钱,不过聊胜于无,算是困难中的慰籍。
我在各处投简历,应聘上了也用空闲时间打工以求多挣点钱,他们也是一有闲钱就会打过来。院长妈妈的病也好转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扭转。
就是我忙的没时间看我所热爱的星空了。那片浩瀚无垠的世界藏着我几乎所有的喜怒哀乐,它已经不仅仅是一片星空了。
……
四月二十二日。
今天是我生日!
我兴奋的拉开窗帘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下,毕业季已经过去好久了,这是步入社会的第一个生日。
这天我很开心,买了蛋糕庆祝,没别人就只有我,但是我还是很开心。
生日嘛!不管有没有都要开开心心的,而且我自己的生日自己过,也很好啊!
“祝我生日快乐!祝我生日快乐!Happy birthday to me!”
我愉悦的唱着生日歌,蛋糕上小小的红烛颤巍巍的散发着微弱但温馨的光。
我很想慢慢吃生日蛋糕,不过不行,晚上我要去陪护。
医药费到最后都不一定够,不要说请个护工了,陪护工作都是我和另外几个人轮流的。
“南南啊!生日快乐,看我让护士帮忙买的蛋糕!给你的,快许愿!”院长妈妈的脸色还带有些苍白,眼睛里满是欢喜。
我也很开心,笑着拿起蜡烛插在蛋糕上,点燃、许愿。
这个愿望我没有藏在心里,小声地说了出来:“愿我们余生喜乐安康。”
院长妈妈、我自己、帮着凑钱的人、同学老师们……所有人。
愿我们余生喜乐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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