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落入繁华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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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8 探望,昔日夫妻话诀别

“哦?别人恐避我不及,倒不曾想,还有人会念旧情,呵,可笑。”墨凛然自嘲道。

“旧情?是啊,正是与丞相有旧情的人。静好妹妹,你还不出来么。”安儿唤她。其实,她也不知道静好什么时候会出来,只是这么诈他一诈。

她想看看,墨凛然会有什么表情。可她却低估了他,墨凛然只是流露出来少许震惊,之后便恢复若初,安儿觉得没意思极了。

“夫君……”

软软糯糯的声音一出,墨凛然身子一怔,就忙不迭的抬头看她。

是了,这个他日思夜想的声音,是静好!

墨凛然两步并一步的向前一跨,死死地搂住了眼前的人。

“静好……你……回来了……”他声音颤抖,隐隐有些激动,“谢谢,你还愿意来看我最后一面,我……很高兴。”

“是么……我也是……”静好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的回复他,像是在讲述和她无关的事一样。

“夫君可知道,静好曾有过三个孩子,第一个孩子,被夫君亲手害死……第二个孩子却也是个薄命的,还未看过他父亲一眼,便在静好的腹中死去,第三个……呵,他连父亲也不知道是谁,就被他的母亲亲手掐死……可怜的孩子,都死在了自己最亲的人手中,夫君你说,他们可怜么?”

“静好……”墨凛然看着她,身子微微颤抖着,他看着平静的她,却有些不舒服,甚至于……害怕……

“你晓得么,我一开始是恨你的,恨你瞒我,弃我,辱我,怪我,甚至于让我为娼为妓也不管我……可是现在见到你,我却只有心疼,静好不才,不是一个会恨人的人。”

“所以……现在……连恨也没有了?”墨凛然看着她,语气卑微极了,他踉踉跄跄,左右晃着,静好这才看他,发现他的泪花在乱窜。

“你知道么,我自觉我有识人的本事,可我发现,我自与你相识,却从未看懂过你。”

“你从未爱我,对么……”

“你知道么,我怀着孩子,被你囚在厢房里的时候,我看着窗外的树葱郁,就想起了从前在江南,人道江南好,风景旧曾谙,你坐在树下看我抚琴的场景,可是,现在皆是物是人非……”

“你从未爱过我,是么……”

“你知道么,那日岁莞写信陈情,给我讲述你和她的过往情谊,我心痛极了,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是我错了,你承许她十里红妆,却根本没有许过我什么,是我,一厢情愿了……”

“所以,你从未爱过我,是么……”

……

他们俩固执的很,一直这么说着,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直到狱卒来催,他们才匆匆结束话题。

“夫君,你可曾恨过?”静好仍然平平静静,没有丝毫的感情变化。

“有,我恨你爱了岁和,可是后来一想,却是恨错了人,我该恨的,是我,是我一直只爱自己,认识你之后,才发现……我忘记了怎么爱人……爱你……”墨凛然垂下眼眸,又坐了回去,“娘子该回去了……”

“好。”静好说罢,便向他福了福身,道,“若夫君有幸出去,请你忘记之前的一切,忘了静好,好好对待你的夫人。墨公子……毋见。”

匆匆话别,便是一生一世,原是让天下皆艳羡的一对璧人,男子风度翩翩,才气卓然,女子温良恭训,知书守礼,可只因阳错阴差,搭了自己,害了旁人……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

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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