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章 刺客与花（下）

，飞火山堂名字里虽然有山字，但此时的“山堂”只是藏在高级酒楼妓馆的无固定地方的散人组织。飞火门刺客之所以有九州皆胆寒的名声那还要追溯到百年前，那个故事太过宂长，没有补充的意义……

况玉拉着少公卿走上半空中的阶梯，她往下看那些犹如微观天地的百扇屏风后是什么样的人在少公卿再也不能得知。

……

况玉带她上了二楼，少公卿乖乖跟在后面。

二楼只有一条环绕的走廊，况玉带她要去另一头上三楼。

他们两边都是一扇扇拉着的门，走廊边能听到里面或是琴声或是南方软软曲调的歌声，两种声音里还要男人们低沉的私语声。少公卿停在一个门有缝隙的外面，她眼睛正处在门缝中间，门的另一面是发丝与媚眼的吸引，女人欲拒还迎的姿态让公卿有点发热。少公卿第一次见到……她认为的放纵，原来隔断后面都是整夜取这种乐趣的人。少公卿心说他们刺客就在这里隐藏自己？晚上睡得着吗？

“看多了就乏了，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叫一个上来？”况玉转过身拉走停住的少公卿。

“我不喜欢，只是……她们都很漂亮，为什么不找一个能爱她的人呢？”少公卿走在飞火刺客的后背，眼睛盯着一边况玉侧脸很认真地问。

况玉心说关心她们的人有的是比你还小但喜欢大姐姐的小男孩。你的关心还是保留起来吧。

“你这么知道她们在这里不会快乐？”况玉边走边说：“有些女人是很好，但却不会讨好男人，即使是心爱的人，她也难拿出百花般多的风情留住一颗心。而在这里能有生意和客人的女人无不是群芳中的魁首，你能笑出一百种不重样的笑吗？她们想要的很简单，而拿美丽年华交换是很斯文的方式，既然都笑笑着交易又何必再去吃苦去换那不牢固的一颗心的一心一意。”

“哦……对不起，你连笑都不用，如果你放下手帕把脸露出来，这座楼都会有人愿意给你买下来。到时候你就成了这些魁首的妈妈桑。每时每刻坐拥几十个价值千金的各色女人，要听那个地方的曲儿就叫小可小莲小兰唱几天几夜，要看婆罗舞就叫那几个印度女人跳一个晚上，想睡了就躺进胸怀最宽广的姐姐怀里……可惜了公卿你是半大姑娘，还玩不了女人。”况玉说。

“你……”少公卿双颊微红。她走快几步赶上况玉说：“是不是我父皇不在这里你就要说这些轻浮地没边的话？”

“我以为你不会再去想武帝了呢。对不起。”况玉说。

刚才的玩笑话确实有些过了，自己也大不了她多少，还装模作样地说些空泛的话。可以后能跟她说疯话笑话的人还能有谁呢？如果自己不会过几年就死在某人的刀下的话可能这件责任将一直由他担任。

“夜晚都没过去呢。”少公卿说：“他要我走是不是保护我的意思？我都知道的，只是……那个人的怀抱总是很短暂……”

是啊，对一个十六七的女孩来说。

“本不该开武帝的玩笑的，但他拔刀让我带你走的时候叫我兄弟。很认真地委托，像是把一座山的责任交于我，做老弟的自然不能让他孩子受伤，暂时收起悲伤来吧，公卿。到了北方的草原和冰雪天地里再哭一场。到时候我陪你喝到醉死都没问题。”

少公卿想不到这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人说起安抚人的话时居然如此吸引人。和前半夜那个握刀就拼命不怕死的人反差极大。

“说定了！”她说。

“不要在妓馆里讲承诺啊。”况玉看了一眼少公卿，发现她在擦鼻尖。感动了吗？妓馆里流泪的女人可是最弱的，虽然你说高高在上的凤凰，流着龙血。但没了武帝和皇宫也不过是有一身漂亮羽毛的可怜鸡仔。

要抱她吗？况玉停下来，与少公卿的距离头一次拉远到五步距离。他那边的女孩额头碎发垂下，不知道眼睛红了没。

女人一天里要是哭上二次，那将是比第一锋利的刀还要厉害的杀器——况玉的师傅，飞火门老头子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

现在况玉要接这一招，超过第一利器的刀，是什么感觉？

“哟！找不到房间了吗？”那扇留出一条缝的门突然打开，里面走出踉跄的壮汉，他身上军装半解，有少公卿半腰粗的手臂迅速搭上少公卿的肩膀，那只手把上少公卿的腰，壮汉嘴巴里流着酒水，他那张粗脸毫不犹豫地蹭在少公卿头顶柔软光滑的头发上，壮汉转身就要拉少公卿回房间。

“要你的贱命就松开手。”

壮汉嘴唇怂拉着抬头，他正前面不知道站着什么人，挺高的一个男人，身体线条一看就是练家子……

“那边小人！来近点让爷看一眼！女人就算了！爷这边姑娘够多了哈哈！”……

少公卿被突然袭来的壮汉惊到了，腰上那只手让她有点害怕，身体抖了起来。

“嗯？”壮汉感觉到了身边小姑娘的颤抖。

“来了来了去了！咱屋里暖和……”

壮汉只是一秒的时间没有注意况玉，那道犹如女人般瘦的影子瞬间闪到他的身后，况玉在壮汉耳边吟了一声“啊——”这是妓馆里点唱最多的南方小调，况玉拉长了声音：“听得见吗？”

壮汉与后面倒下。

少公卿回头，看着况玉踢了一脚地上的壮汉，他一只手拿着衣角正在擦着鲜红的左手。那扇门里的女人男人都出来了，他们看着地上的汉子再看看鲜红左手的年轻人，说不出话。

这个她父亲的“弟弟”第一次保护她居然是用手捅穿了一个九尺大汉的身体……

“你……”少公卿眼里的画面昏昏噩噩，下一秒她被况玉吓到了，她跌倒在地上，捂脸的手帕落下。凤凰般骄傲美丽的脸出现在这群山鸡中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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