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流？末流？

“好像有点道理……”

“是吧，你再琢磨琢磨，别又后悔说我骗你！”乌鸦瞥了她一眼，坐在一旁。

——照乌鸦的话来说，自己也算是挺厉害的那一头啦？郑朝朝心中有些甜蜜。一直以来，论武学的领悟，她不如师姐，论淋漓尽致，她不如师兄，以为不过是遇见一个好师傅，才勉强有身闯江湖的本事。既然有机会再得到指点，学得更多，可见自己还有点东西。可以往上走，为什么要留在原地呢？

她感觉看到个新的更大的世界，新爽不已，找不出词来应。乌鸦的话，打破桎梏得狠，又奇又对又决绝，彻底得像奔腾的大河，推着她滚滚而前，“哇……”

他见她的表情，明白这事成了，便一副骄傲的模样，扬起脸来抖着腿，正看到从坡下走上来的东方颐寻她，“跟来了，看见没？”

“师傅，你认得他？”

“说了别叫我师傅！你们两个昨晚吃鱼笑得那么大声，我想不听见都不行。”

郑朝朝含笑，正欲朝东方颐走过去，被乌鸦拉回来，问她，“你和这小子，是情人？”

“不是，同路的朋友而已。”

乌鸦点点头，道，“离他远点儿，师傅从小在男人堆里，龌龊事见得多了，大部分男人都不靠谱！”

“师傅，你也自称‘师傅’啦？”郑朝朝笑嘻嘻看着他。

乌鸦啧一声，嗔她，“你这孩子！”

“师傅放心，这种事上我没什么心思。”

东方颐走过来，望着乌鸦问道，“这位是？”

“是我师傅，乌鸦前辈。”

东方颐不解，听说现任巫崖山庄庄主是个女人，这才多久，换人了吗？他暂且不提，抱拳行礼道，“拜见前辈，在下东方颐。”

乌鸦不理会他，自顾自地往坡下走了。东方颐问郑朝朝，“这是巫崖山庄的庄主么？”

“不是，是我刚认的师傅。你没听过他的名字吗？”

他羞涩地咧开一个笑容，用手指摸去发丝里流下的汗，“我记不住这些。”

一边往山下走去，郑朝朝一边给他讲乌鸦的事。其实她也知道个一二而已，往事里的对错细节，容易在谣传里变了模样。只是无论如何，她都觉得乌鸦没有传说里那么不堪，不过和隐居的巫崖山庄与不殆婆婆有些相似，不入主流而已。

其实换一面想，时时有主流，处处有主流，历史的主流，当今有可能为次，这处的主流，到了另一处作个末流，也未可知。真拜个天下第一为师，说不好反让她这个普普通通的人吓得魂飞魄散，还哪儿有命学武呢？

再者说，真正主流里的执浪者，又有多少？与其在主流里跟着他人茫然而行，空捞海底月，在末流里尝试一番，也不作输败。

东方颐倒是对乌鸦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如果乌鸦是好人，自然大吉；如果是坏人，他整日跟着郑朝朝，也不愁没有机会赶走乌鸦，所以他不忘留个心眼。

只是郑朝朝这拜师之迅速，实在又给他一个惊喜，自己仿佛离她更远了。当务之急，还是继续跟着她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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