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

张书远和葛云秀合计一晚，单凭他们两个不可能救出卫安，更何况他现在伤势很重，不能出医院。葛云秀依然在给卫安换药的时候带上佟松月，对那天的事情只字不提，对她的态度也是不咸不淡，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佟松月好几次主动和她说话，给她打饭，倒水，葛云秀也只是应付的回答。

张书远去过学校附近找佟松绅，和他说了事情经过，佟松绅思考片刻只是说这件事情需要从长计议。海棠在他家多住一日，日本人就多跟踪他一日。

这天老高特意从外地来看望他的安危，傍晚的时候他下了火车，等他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佟松绅便想让他带海棠离开上海。

“老高，你来的正好，你把她带走。”佟松绅指了指海棠。

“佟先生，你别赶我走。”海棠语气里又带着哭腔。

“海棠，你跟他走，我才能确保你的安全。这也是白染金的嘱托啊。”佟松绅想拿白染金来压她。

“海棠的安全不重要，只有留在上海，海棠才知道白先生的安危，知道他过得好不好。”今天海棠其实趁着佟松绅上班的时候偷偷跑出去看望过白染金，只是远远的看着他。看着他像个麻木的提线木偶一样，被白小六扶进日本人的车里，门口站岗的日本兵站得笔直抱着手里的枪。海棠悄悄探出脑袋，与抬起头的白小六对视，那一刻她看到白小六脸上的惊愕，转瞬即逝，他的脸上又是谄媚的笑。

“海棠去看过白先生，他身边都是日本人，佟先生求求您，帮帮白先生吧。”

海棠的话让佟松绅和老高都惊出一身冷汗，何止是白染金身边有日本人，他们也被日本人跟踪着。

“什么时候？”

“今天，我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不会被日本人发现的。”

会不会被发现谁又知道呢？佟松绅只觉得眼前一黑，缓缓抬头，冲着黑夜叹了口气。他，海棠都不会再安全了，还好刘淑贞现在在租界里，不受牵连。老高不在他家久留，但是为了卫安的事情也不选择离开，去租界里找酒店住下。

月色朦胧，灯光也昏暗，特高课的办公室里，黑木正在汇报今天跟踪的所见所闻。

“川久阁下，属下亲眼看到那个女人去了白宅附近。”那个女人自然是指海棠。

“果然。”川久七海靠在椅背上，眼神里带有得意与狡猾，抿嘴思索着如何才能名正言顺的逮捕她。

“属下现在就可以把海棠和佟松绅逮捕归案！还请阁下下令！”黑木说的恳求

“不可，我们现在证据不足。佟松绅是一个狡猾的敌人，与他交手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我要让他心服口服。”川久七海双肘撑在桌子上，十指交叉抵住额头。嘴角有一丝丝得意的微笑，同时他又担心自己与佟松月的距离会不会被他越推越远。或许在此之前，他还可以在拜访她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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