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3）

那是一个冬日的清晨，因着前天晚上一夜不停的大雪，整座山银装素裹，白雪皑皑。

彼时刚刚及笄的少女出门采集腊梅枝头的雪水，却在梅林年纪最大的那棵梅树下，看到了浑身是血的少年。

她淡定自若，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

他却猛的睁眼，用全身最后的力气将匕首刺向她。

她迅速躲开，冷笑一声:“想活命就别干这种不光彩的事！”

然后给他塞了一颗药丸。

不一会儿，他觉得血似乎止住了，就是五脏六腑疼的要命。冷汗出了一身，额头也有些发烫。

只是他被下了药，成了哑巴，什么也说不出。

少女给他盖上自己的斗篷，又拿出几块糕点:“呐，梅花糕。你先吃着，我去找人把你抬回去。”

少年见她要走，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拉她。

少女回头，两人目光相撞。

就是那短短一瞬的对视，少年初步沦陷了。

头顶是梅花，眼前是要救他的少女。一阵风吹来，暗香涌动。有梅香，也有……她散发出来的香。她的香明明与梅香混在一起，但却很好区分。

“我马上回来。”少女眼神澄澈，让人无端的生出几分信任来。

少年于是便松了手，静静地目送她远去。

她的背影逐渐变成一个小小的点，而后逐渐消失。

少年吃着她留下的梅花糕，觉得体力恢复了些。挣扎着坐起来，靠着老梅树闭目养神。

身上盖着她的斗篷，于他来讲确实小了许多，但是能给雪中的他带来些许温暖，这倒也足够了。

斗篷也有她的香气，淡淡的，萦绕在他身边，莫名地让人心安。

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来了，好像听到了她的声音。

于是他放下心来，由着其中一个男子背着自己离开梅园。

而后他昏迷了七天七夜——她告诉他的。

醒来时伤已无大碍，只是仍不会言语。

她偶尔来给他送药，偶尔是她的师兄或者师弟。

她陪她的师父来过一次，师父给他把了把脉，又叮嘱她改几味草药，便离开了。

她留了一会儿，和他面对面坐着。两人相对无言。

许久，她开口:“我们大概已经猜到了你的身份。等过几日你能开口讲话了，若是愿意讲，便讲给我们；若是不愿，我们也不会多问。”

“等你好的差不多了，我们会安排人送你下山。”

少年听着她的话，本在感动，却又听见她说:

“若是你愿意给我们些银两作为报酬，那自然是极好的。虽然师父他心地善良不在乎钱财，但我不一样，我爱财如命。有钱不赚，那不是傻子嘛！”

少年嘴角的笑僵住了，半晌才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们初遇时，她一袭白衣配红色斗篷，神色淡淡，目光澄澈，直接撞进了他的心里。

所以后面无论她表现出怎样的贪财，他都将其美化——而且，反正他有的是钱，不怕她贪财，就怕她什么也不贪！

少女见他点头，方心满意足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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