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梳洗更衣。曹节贞经过一番“殊死搏斗”后终于换上了宽领口长窄袖的常服,佩戴好青色头巾,一幅士子打扮。准备出门拜见自己这便宜叔公。
而荆氏这回则完全相信她可怜的儿子着实是失忆了:不懂穿衣也就罢了,怎得一个王侯子弟,却连叫人侍候更衣也忘了呢。
曹节贞踏着晚霞走在街上,因为是便服,因此也没带随从卫士。穹顶挂满了翻腾的赤红火烧云,西域的天空似乎显得比中原要高得多。
众望族的房子离得并不远,这也是为了便于相至呼应。约半刻钟时间,就到了地儿,一栋并不起眼的双层小楼前。
“宅老你好,我特来拜问贵主,烦请通报一声。”曹节贞扣了扣门,礼貌的说到。
宅老对管家的尊称,以自己的身份,这样完全算是谦逊有礼。
身穿褐色短衣的门房见了是曹节贞,微微一笑,恭敬道:“二少爷来了,请进吧。老爷吩咐过小的了,您来这不用通报。”曹节贞点点头,让门房引他入室。
这趟来这,一是得明确站队,二还需适当露一手,证明他有参与到其中的资格。三嘛,曹某人也得看看本党诸人的实力与手段,能不能与新王卓克一较高下,若答案为否定,自己可不能舍命陪君子,还是趁早跑路为好。
阁楼里装饰着带有浓厚粟特风格的石制神像雕与风景壁画,楼梯扶手上镶嵌的玉石,似乎在无声的炫耀着主人的豪奢。
走上二楼,老者已经坐在了裹皮的软椅上,面色慈祥温和。“二郎来了呀,坐,别客气。”语气也没有一点架子。
“后学末进曹节贞拜见叔父,晚辈有礼了。”曹节贞却不敢太过随意,一丝不苟的施完礼后,方才于老者身旁正襟危坐。
“你呀,就是太正经喽。”老者一脸无奈,随机又嬉皮笑脸“所以这么个丰神俊朗的男子,还至今孤身一人。”“叔公,咱还小,这种事不急……”曹节贞有些惊讶,这老头儿还挺幽默?
“嘿,可不小了,多少人在你这个年纪已经为人父。行啦,知道你脸皮子薄。就不拿你打趣喽,咱谈正事。既然你刚刚已经与令堂言语一番,可否给叔公讲讲,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老者收起笑容,浑法的双眼闪过一丝精明。
“小子方才回来,只是与家母聊了些家常闲话。却完全不知当下景况,虽有报效之心,但生怕耽误了大人们的事情,哪敢乱说。还望请叔公指点迷津,说说小子有哪些选择呢?”只通过初步交谈,曹节贞不敢判定对方是怎样的人,所以哪肯把打算全盘托出。
而且对方几乎没有客套寒暄,就直入正题,应该是早已做好计划,测试自己的反应。
老者撇了撇嘴,似乎对曹节贞的不爽利和油嘴滑舌心生不喜“王后应当跟你说了。无非是按部就班去中曹就蕃,到老夫手下当个位高权低的文职,以及,去应那个剿匪的职儿。”就藩,中曹现在的三个主政大臣都是墙头草,见卓克势大就顺势而依,自己孤身一人即便去了也只能当个牵丝木偶,一生无为。
那文职?这里可是弱肉强食的西域,不存在以笔为刀的讲法,而且老曹王一党的文官还不够多吗?他身为穿越者,定要成就一番事业,而非苟且偷安。
思来想去,最值得玩味的还是那个所谓剿匪的差事。而这一点,母亲竟也未和他提起过。
“叔公,就不知这剿匪一事,是何情况?”曹节贞试探着问道。
老者有些惊讶,难道这个醉情山水的后辈真的转性了?解释道:“前两个别的不说,至少在我老头子倒下之前,你不会有问题,不过后一件嘛……”话未说完,只留下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次游历回来,在下思虑良多,对原本不屑一顾的军政之事,亦颇感兴趣。”曹节贞小心翼翼斟酌着措辞“况且今长辈有事,我这当晚辈的自应服其劳才是。我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在朝堂上也将碌碌无为,就想另辟蹊径。但您也晓得,我对兵刃素无所知,还要听听大人们的讲法。”
“那我便与你说道说道。你也晓得,卓克这家伙横行无忌的原因,就是手里头紧攥着几千精锐,而咱们仅有两千护卫,实非一个体量的。因此要想扳倒他,就必须要有咱自己的武装,眼下正是个机会,但是这事情吧,重要非常,必须交给可靠的人去办。”老人又一顿,斜着眼望向曹节贞。
曹节贞心中顿时明了:如果自己听了这等机密,那么就完全被绑上了他们的战车,甚至连着这件以剿匪为名的事儿,可能也非自己担任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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