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二组之人一脸生无可恋的接受了惩罚后,其他人自然是大受震惊,连老将军那边,都有人忍不住目不转睛的望来。毕竟西域人虽然性情奔放不拘小节,可是面对裸奔这等“骇人听闻”的事情,却难免拘束。其,
可曹节贞硬是板着脸,似乎是想让人认定,这就是普普通通的处罚罢了。但其他小队的人,仍然大笑出声,令跑步者的脸红的似乎能滴下水来,也不知是热的还是羞的。
太阳的身形隐没到了大山的背后。军营里腾起一缕缕炊烟,在漆黑的夜色中若隐若现。训练了一天的曹营(曹节贞所带之人,为与其他人区别而称,米俊义选来参战的自然叫米营,对于这个称呼,曹节贞只希望有人不要心在汉就行)将士却都面带欣喜之色。
只因,那锅炉中翻滚的肉块,比起米营多了不是一星半点,正所谓有对比才有伤害,也才有优越感。虽然肯定称不上色香味俱全,但是每一口肉,可都是蛋白质和脂肪,换言之,都是第二天能否坚持完成训练的关键。而作为主食的野菜米粥,也十分浓稠,筷子插进去都不会倒下。而这样的米粥,还是无限量供应的。
之所以有这些待遇,当然是曹节贞自掏腰包付了款。粟特人本就以善于经商闻名天下,而各国王室成员,几乎每人都可以用腰缠万贯来形容。甚至没耗费多少钱--他们曹家名下就有不少经营粮物和畜牲的铺子。
所以这点钱,如果就能收买到哪怕一点儿军心,简直不要太赚。
毕竟,自己手下很多穷苦人家出生的汉子,当兵也就是为了混个饱,他们因为原本地位低下,所以并不知道自己这个所谓的指挥,也是个半吊子。曹节贞暗道。
所以,这些穷苦之人,其实心里对曹节贞谈不上有抵触。
而此时,曹节贞也坐在众人中间,用勺子舀着同一个锅里的羹汤,还时不时与身边的将士扯扯家长里短。这可真是罕见的很,在强尊弱卑、强调阶级的西域,上位者甚至极少去下人住处,而说话时,更是习惯性的使用命令式口吻。什么礼贤下士,同甘共苦,那只是极少数有才德之人的特殊行为罢了。
但曹节贞却与众不同,来自后世的他骨子里深深的刻有平等二字,心中提倡能者多劳,认为决定地位的是能力而非出生。
这些观念,已经让他隐隐表现的矫矫不群了。可尽管如此,这种影响需要潜移默化,并不是靠一朝一夕就能有成效的。
其实这并不算什么,在千年后的中国,可是有支铁军,司令员、中央政委和炊事兵、哨兵马夫同吃一锅饭,将军将马让给未成年的新兵骑……正是这样一支上下齐心的部队,经历了千辛万苦,南征北战后方才终于给炎黄带来了复兴。
吃完晚饭后,曹节贞把大伙带到了休息处,按一组十人两个帐篷分配了住所。夜色已深,众人一天的训练量也不小,更重要的是学习了很多的全新知识,费了不少脑力。于是,简单洗漱后,几乎所有人都去见了周公。但如果一定要较真,现在也不过是泰西时间二十二点三十分左右。只是这个时代的人,大多习惯日落而息。
可是其他人能休息,但曹节贞不行,他一个人站在营地外,看着一个个扎堆的帐篷,若有所思。
约莫一柱香功夫,曹节卡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他招呼来那两个壮汉仆从,就向家中赶去。
又是半夜归宅,慈母等待,不必多赘述。至于那个可怜的巡逻队长,虽然今早前来拜访,却只站在门外喝了一个上午的西北风,打算明日再来。对此曹节贞却并没有什么在意,就让对方再焦急的等待一天又如何?反正谅他一个毫无身份背景的莾汉,又翻得起甚么风浪,无非是在内心愤怒的咒骂几句话了。
曹节贞快步走入书房,铺开产自泾县的上好宣纸,见了他这么一番动作,机灵的侍女红芦早就磨好了同样价格不菲的徽墨--她还以为,少爷半夜诗性大发,又要作画了。红芦原本出身贫贱,并没有读过书,故而一向仰慕精通文墨的曹节贞(虽然水平也就那样),用她的话说就是:“大少爷不但有个体面的相貌,而且连上国的书画都懂,绝对是本国少有厉害学者!”每当这时,原主人都是嘴角含笑,却轻轻摇头以示谦虚。现在曹节贞已经晓得,身体的原主是个性情温和、心地善良的人,对待下人非常和善。他既不喜政事也不慕名利,尽管被家人要求学习管事,可他还是更喜欢灯光昏暗的书房里面,那堆积如山的古籍善本与金石雅物。
但是如今的曹节贞,再动文墨,自然不是为了写些无病呻吟之作。他大笔一挥,字迹龙飞凤舞、蚕头燕尾。
那张纸上,但见四个大字:练兵总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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