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春了,寒气依旧没有散去,反倒比冬日那种痛痛快快的冷,难忍多了。
少年踉踉跄跄的走了进来,鲜红的血液与那黑色的夜行衣融为一体。但那血,仍是顺着手流了下来。
舀起井里的水就往身上浇,来回冲了几次,终于将那流血的伤口冻住了。
快来不及了,得去复命了。
望着已微微亮起的天色,叶漓加紧了去主殿的脚步。
“呦,执行任务回来了,看来伤的不轻呀”
果然,叶澜真是见不得自己好呀……
“怎么,见到本少爷还不赶紧行礼,你这手是怎么废的,需要本少爷替你回忆一下吗?”
“属下不敢。”
这手……仅仅因为,伤势太重,没有给叶澜行礼,便被父亲安了个目无主子的罪名,将这左手给生生折断……
“如果你的右手也不想被父亲给废了,那就陪小爷过两招。”
“求主子放过属下吧!”望着微亮的天色,叶漓不禁担忧起来。
“好啊,那就将你的左手伸出来吧。”
望着叶澜凶狠的神色,自己仿佛能看到左手不久后的样子……
“咔”
清脆的一声,这被父亲废掉的左手,又重新被折断了……
叶澜挥了挥手,自己便狼狈的跑了……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王府中的翩翩公子,那样的不可一世……
“怎么又想起以前了呢?”
想的再多,也不过是给自己徒增烦恼罢了,可自己真的没有做错什么呀……
看着已经完全大亮的天色……这顿责罚……怕是想轻也轻不了了……
“属下翼煞,见过王爷。”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扇在叶漓脸上。
凌洌的掌风,让叶漓的脸狠狠甩向了另一边。
“啪啪” 又是两巴掌,直到叶漓的嘴角露出一丝血迹……
叶漓不能躲,也不敢躲,躲的代价……他再也承受不起了……
一百木板掌脸的疼,哪怕已经过去了两年,仍会让他为之一颤。
“超了两个时辰。本王怎么不知,无间第一的翼煞竟是这么无能,是无间这两年的训练太松了吗!”
“属下知错,请王爷责罚。”
叶漓深深扣了下去,努力让自己卑微一些。
“那就……入针三日,针鞭二百,禁食水两日。还有今日顶撞少爷……再罚一粒‘惊鸿’好了。”
“属下领命,谢王爷赐罚。”
叶漓深深扣首,膝行离去。
无间刑房。
叶漓自觉褪去上衣,将手腕铐进带针的手铐里,再跪下。这是所有暗卫受刑的标准姿势,也是叶漓这辈子不敢忘却的姿势。
“王爷赐入针三日,针鞭二百,还有‘惊鸿’一粒,劳烦动手。”
“规矩。”行刑暗卫冷漠的问道。
“受刑时不得出声,不得躲避,不得使用内力抗刑,不得昏厥,若有违反,一次十鞭。”
这不得昏厥,是父亲亲自给自己加上的啊……
这条规矩的代价,便是被生生打断了一根藤条……
“咻…啪”
“一,谢王爷赐罚”
“咻…啪”
“二,谢王爷赐罚”
………
“二百…一十,谢…王爷赐罚”
昏一次十鞭的后果,他承受不起,却仍是昏了一次。
十根针缓缓没入指尖,叶漓睫毛微颤。
虽已是极力忍耐,但终归是十指连心,只一微微一缩,极快的五鞭已抽在手指上。
不敢再躲了,自己没有王爷允许不得上药,接下来还有任务,不能倒了。
只剩‘惊鸿’了,服下后便可以走了。
这药虽名为‘惊鸿’,却不是什么好药,服下后的十二个时辰,全身剧痛,犹如刀割斧削,痛不欲生。
叶漓的熬刑纪录最高为五颗,却也是被王爷生生逼出来的……
缓缓走出刑堂,两个时辰过去了,该到晚饭时候了。
当然,王府是不可能给他留饭的。王爷每次让他去,只是为了羞辱他罢了……
十七年了,早该习惯了啊……
叶漓缓缓挪进自己的房内,看着眼前的一口井,不禁苦笑道:
“还是你陪了我十几年啊……”
言罢,舀起一瓢水往身上浇,一直浇到伤口泛白,皮肉外翻,血腥味极淡才堪堪罢手。
换了另一身黑衣,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才用轻功赶到了凉亭。
“属下翼煞,见过王爷。”
还未来得及扣首,一巴掌又狠狠甩在了叶漓脸上。让本就肿起来的脸,再一次留下了深深的五个手指印。
“属下知错,请王爷责罚。”
身体的反应快过脑子,是十几年的折磨,上千次鞭子换来的……
“掌掴” 冷冷的话语自头顶传来。
“啪”
“啪”
………
没有数目的责罚,已是常态。更何况手指中还有银针……
手下更不敢留情,生怕王爷像上次一样。木板断了,再用藤条抽。那次的惩罚时间久到让叶漓以为他的脸已经烂了……
始而痛,痛而麻。
直至叶漓的脸转至黑紫破皮,方才让住手。
一世父子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