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人间看微雨
超小超大

出发

陆凌捧着手中的香囊,有些不敢相信,唐七母亲留给他的遗物,这样重要的东西,唐七说要送给他?

“这……真的要送给我,你不后悔。”平日里说话一套一套的人,现在舌头都在打结。

唐七笑着:“不喜欢就还回来。”

“喜欢喜欢,我很喜欢。”陆凌生怕他反悔,急忙收起来,放进贴着胸口的暗袋里面。

陆展元和两个儿子回来后,知道小儿子也是今天走。沉默了一会儿,他吩咐管家:“让厨房备午饭,两位公子用完饭好启程。”陆展元心里畅然的很,大约是人上了年纪就比较容易孤独,从前听他们姐弟在家里打闹惯了,如今一个二个都有自己的事要忙,聚少离多,下一次相聚还不知是什么时候。

陆府荷花池里面,荷花谢了,长了许多莲蓬,有小厮撑着船在池子里摘莲蓬,陆凌领着唐七路过,小厮们都很客气的给他两人打招呼。

“采那么多莲蓬做什么,府上也吃不完。”陆凌指着岸上的几大篓莲蓬问。

小厮笑着回答:“大奶奶说了,咱们府上花园里的东西,由着它们自生自灭怪可惜,把府上那些花花草草,物尽其用,这样也可以增加府里面的进项,就这些莲蓬,晒干了,也可以卖给药铺子里用。”

陆凌听了笑道:“大嫂子真有见地。”

说着陆凌弯腰捡了两个莲蓬拿在手上递给唐七:“尝一尝?”

唐七看着莲蓬犹豫了一会,摇头:“不吃。”

陆凌笑着把手里的莲蓬收回去抱在怀里:“不吃那就走吧,去正房。”

陆演进门的时候看着陆凌正剥莲子,瓷碟里面剥了有一小把,每一颗都细心剔除了莲心。陆演觉得稀奇,平日里吃个果子都懒得洗的人,居然有耐心坐下来剥莲子。

于是他趁陆凌不注意,一把抓过桌上的碟子:“小舒元真懂事,知道剥莲子孝敬哥哥。”

陆凌见他把碟子拿走,伸手就要去夺:“那是我的。”

陆演哪能让他得逞,身子一斜避开了去,碟子里面的莲子纹丝不动。

“想要啊,叫声二哥哥来听,二哥哥就还给你。”陆演笑着,像小时候那样逗他。

小时候陆凌想吃树上的果子,就追着他软糯糯的叫二哥哥。只可惜,这小子长大了以后,越发的不知道喊人。

“不叫,大不了你吃了,我自己重新剥就是了。”陆凌才不上当,多大了,还叫二哥哥,光想想他都觉得肉麻,他又不是朱由校。

陆演见陆凌不上当,有些失望的把碟子递给他,顺手捏着他的脸:“臭小子,一点都没小时候可爱。”

陆凌拍开他的手坐回凳子上:“多大了你,还这样。”

身旁传来一声轻笑,陆凌转头,唐七正看着他笑,唐七甚少见到这样的陆凌。

陆演拣了个位置坐下,对唐七笑道:“微雨别介意,我们这样打闹习惯了。”

唐七摇头,说:“不会。”相反陆府的相处方式,让他觉得很轻松。曾几何时,南府也是这样,一派祥和,充满欢声笑语。

陆演说“那就好,舒元性子急,日后在青县,还望微雨多提醒着他一点。我们不在他身边,你帮我看着他,别让他犯浑。没事了就多到家里来走一走。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别客气。”

唐七点头笑着说:“好,二公子说的我记住了。”

唐七正和陆演说着话,他抬手去端茶杯,却忽然发现自己身侧的小桌上多了个碟子,碟子里是陆凌才剥好的莲子。

唐七抬头看陆凌:“???”

陆凌剥完了最后一颗莲子,又把碟子往唐七那边推过去一点,示意他吃。

碟子里的莲子,饱满可爱,他忍不住伸手拣了一颗放进嘴里,莲子清甜可口,他又拿了第二颗。

陆演喝着茶侧目望去,恰好陆凌若无其事地收拾了桌上的莲子壳,正垂着眼帘,在用一方雪白的帕子擦手。擦完了手,只见他又抬头,轻声问唐七:“甜不甜?”

唐七吞掉了嘴巴里的莲子,点头:“还不错。”

陆凌往唐七那边挨近了一点,悄声道:“一会我们带一点路上吃。青县的莲子熟的慢,我们给易师父也带一点。”

陆凌一片好心,唐七自然也不会拒绝:“好啊。”

陆演看着咬耳朵的两个人,不知道是不是他多想,总感觉气氛怪怪的。

……………

临近出发的时候,陆演正在换衣服,有小厮进来,递了包袱给陆演。

他问“谁给的”

小厮回答:“有人托大奶奶送过来给二爷的,具体是谁,小的也不知道。”

“放桌上,你先出去吧。”

但是过了一小会,那小厮还是站在那里不动,陆演忍不住回身:“你还有……”

陆演看着小厮打扮的朱由校,有些惊讶:“尤靖,你怎么做这副打扮?”

朱由校的语气里面有着些许委屈:“不能明目张胆的来送你,我只能扮成你家小厮的模样,二哥哥,你这次回去什么时候回来?”

陆演被他这声二哥哥喊的很受用,在陆凌哪里找不到的优越感,在朱由校这里满满的找了回来,他上前揉了朱由校头发一把:“打仗的事谁知道,也许一年,也许更久”

突然他又想到孙耀祖那件事,说道:“尤靖,伴君如伴虎,你在大理寺办事,凡是多小心。遇到拿不准的事,多跟爹爹商量,别一个人莽撞。”

朱由校不服气陆演说他莽撞,嘟哝道:“谁莽撞了,我每天在大理寺,不知道多安分守己。”

陆演歪着头打量他,“真没莽撞,你和唐七在大理寺做的事,你真以为爹爹查不出来,爹爹不想追究,就是怕这件事与你有关联,牵扯出来了对你不利,大理寺的折子报到内阁,爹爹怕拖久了被人看出端倪,叫人立马上报给今上。”

朱由校身为大理寺少卿,平日里对谁都跟随和,但是在陆演面前,他向来脾气大,陆演通常和他说不上几句话,就得去哄他。但是今天难得他像个做了错事的小孩子一样,低着头不说话。

见他不说话,陆演又揉了他头发一把:“这事过了就算了,下次别莽撞了,我远在墨脱,到时候可救不了你。”又怕他生气问道:“给我带什么了?”

见陆演问起,朱由校才想起还有件重要的事,他忙跑去解开包袱: “是软猬甲,我托欧阳子大师给你打的,战场上刀剑无眼,二哥哥穿上它,也好保护自己。”

陆演接过他手中的软猬甲,轻巧致密,一看就价值不菲:“是个好东西,欧阳子大师制作兵器,要价不菲,你哪来那么多钱?”按着朱由校那点俸禄,把他卖了都不够。

朱由校嘿嘿的笑道:“我自有办法,我给欧阳子,挑水洗衣,整整两个月,他才答应只收我材料费。我这两年也赞了不少钱,家里还有田地铺子,够我吃喝,二哥哥你不用管。”

陆演大惊: “你去给人挑水洗衣服?”

朱由校点头,说: “欧阳子收价太高了,我只攒了那点钱,他死活不肯帮忙,我没办法就天天去求他,他实在受不了才答应让我给他挑水洗衣两个月。说着朱由校又催陆演:“二哥哥你快试一试,就当是提前给二哥哥准备的生辰礼”

陆演拿着手里的软猬甲,百感交集,堂堂朝廷命官,为了送礼物给他,跑去给人挑水,光这份心意,就让他很感动,他的眼睛酸涩,顿了半晌他抬手抱住朱由校:“尤靖,谢谢你,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朱由校汲取着他衣服皂角香,轻声道:“二哥哥,你多保重,早日凯旋。”

陆演还想说什么,但是门外已经有随从再催,陆演紧紧抱了朱由校一下,推开他,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走了,你保重。”最终他还是没亲自穿上软猬甲给他看。

朱由校抬手抚上肩膀他拍过的地方,呢喃细语:“我等你回来。”

梦醒人间看微雨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相关小说

你不要太荒缪 连载中
你不要太荒缪
方号全o
0.2万字2年前
阁主的男宠 连载中
阁主的男宠
封露点点忘无忧
简介:慕容辰,生于乱世。虽然身在富贵王府。却因父亲,功高盖主。被新皇景瑞帝,妒贤忌能,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其处死。明面上,皇帝怜悯,世代为国尽忠效力。免其死罪。留其爵位。实际早已命人暗中下毒。悄无声息地想将其了结。奈何国力渐渐衰弱,又遇数年大汉。瑞帝无法,休书与凌霄阁主。请她出手相助。又闻知其,喜怒无常。性格很辣,外面传言倾城一笑。阎王开道得威名。在琉璃宴前一天,给慕容辰来了个。加官进爵。这样,他从一个及及无名到八荒共晓得。慕亲王。就是为了让他去做人质,亦是想借凌霄阁主的手,除其影患。苏碗本是,岩基国的芙远公主凤青玄,一场战火,洗礼了整个国度。父皇身死,哥哥也在战火中,下落不明。他恨,这阴谋算计,诡诈多变的人心。更恨背后阴招趁火打劫之徒。得知用一个,废柴做人质。他亦不建议火中取利。嗜骨抽心。百般羞辱,千般折磨。亦不见其不改初心。万年冰山,终于松动了。贱奴的手,也敢碰本座的人。吸血女修罗。终于恢复正妻。霸气威严。维护自家,软弱可欺又。暖心的小王爷了景瑞帝,做梦都没想到。慕容辰没被女罗刹吃了,反让他把嗜血修罗带回来杀得自己。片甲不留。更令其崩溃的是,养了多年的儿子,居然是敌国,失踪的太子!不管何故,感伤本座的男人,势如破竹,诛你全族。皇后在上,请受本王一拜。
23.0万字2年前
梨簪记 连载中
梨簪记
景小景
简介:一开始,她居高临下的把他强留在边关道:“楚国参谋――楚柒。”“西越使臣――君辞。”然后再一次遇见,是针锋相对,他道:“楚柒美人,好久不见。”“使臣大人,别来无恙。”最后,她沾花笑道:“这梨花开的甚是美。”“你若是喜欢,那便为你种满整个王府。”
11.4万字2年前
爱把梦境藏晚春 连载中
爱把梦境藏晚春
晤见
简介:原创作品,未经允许,不得转载。剧场:侍卫慌张的说:“殿下,王妃娘娘她,她把玉玺砸了……”王爷慵懒的说:“无妨,一会我去找皇兄赔罪就是。”一红衣女子走进来:“你就不怕把我惯坏了呀?”“惯坏又何妨?这样你就离不开我了”
0.4万字1年前
一成不变的信仰 连载中
一成不变的信仰
凌竹逸
简介:一成不变的信仰和爱慕,云凌前世和韫越前世有过颇深的渊源,晋升神位的韫越想起所有前世的记忆,温柔的照顾前世的妻子……师尊……即便过了十年,百年,对自己的师尊一直怀有敬畏之心,崇拜之情,爱慕之情
0.4万字1年前
风难止 连载中
风难止
江夬
简介:身后的房梁随着火光倒下,溅起了一片火星。宛如流萤般的温暖,炫丽。她看着被烧灼出点点焦洞的黄袍,耳旁是金器碰撞的清脆。她忽得,觉着乏了。于是便没有推开门,缓缓走向内房的梳妆台。外房已是火海,所有贵重之物皆化为灰烬。无论是喜还是恶,此刻倒也是成为灰烬的平等。门外已传来惊呼,或真或假的喊叫回荡在她心里,垂下眼眸,细细地看着铜镜中的女子。火焰已经顺着布帘蔓延到了内室,烟有些呛人。她伸手,一一解下了髻上的金饰,任由夹着灰白的青丝散落。任由火苗从衣角蔓延而上,烧灼剧痛感猛然袭来。她撑着脑袋,好似睡着了,浑然不觉自己的痛苦。宫奴们经过了一夜的救火,却也是徒劳。那焦黑的尸体依然坐在同样焦黑的梳妆台前,一碰,所触及之处便碎成了黑灰。谁也不知道这顶顶尊贵的人为何会死在一起毫无用心的走水。她躲过了明枪暗箭,受过了鞭打刑罚,却在这意外里栽了跟头。很快,那些人也没法继续想了。朝局动荡,皇位被多方争夺。一直虎视眈眈的邻国借此宣战,又一轮血染的惨剧即将上演。宫墙的红,似乎又艳了几分。她消失在历史的长河,百年后唯一记得她的,竟是史官手下的那只笔,那本书。后人便是如此忆她:“江尚酒,女子为帝。铁血腕不输儿,年号仁清。仁清十三年四月三日夜,亡于不虞。”一生,就此划上了句号。
1.4万字1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