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禅寺

“就知道你在这。”

黑夜里，白天阳光照耀下的巨幅观音像慈眉善目，悲悯众生苦。可在夜晚，点点月色下，莹白光芒照在石墙上，五彩斑斓的观音像犹如暗夜罗刹，抬头望去，巨大的眼睛在黑夜里瞪的老大，仿佛随时会将人吸入其中无法挣脱。

云战就站在这双眼睛下面，抬头静静凝望着，听到声音，没回头没动作，一袭红衣在黑夜里同那罗刹一样，恶鬼重临。

“我看你晚饭没吃多少，借了寺里的厨房，想到你竟然在这里。”

叶惜看着眼前的女子，他猜不透这人心里在想什么，好像从一开始，他在两人的屡次交锋中都落于下风，除了早上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让眼前之人稍加慌乱外，他从来都是最先败下阵来的那个。

“你看，白天看着多么慈眉善目的观音，现在看和地狱恶鬼没什么区别，不过白昼暗夜而已，差别竟如此之大。一尊石壁刻画尚且如此，更何况人心！”

叶惜怔然，他不明白云战说这话什么意思，她究竟想到了什么。这女子太过聪慧了！

“人眼看到的不过皮毛，人心究竟如何分辨，我活了这么些年也分不太清楚。但我知道，人心换人心。”

“人心换人心啊！”

云战浅笑，忽然转过头，漆黑的眸子落在叶惜的脸上，即使天天都能看见，叶惜这张脸依旧让她欢喜。

叶惜就看着云战浅浅的笑，眼睛都眯起来了，看着心情似乎不错，可云战下一句就让他心若擂鼓。

“那我换到了你的心吗？”

云战微微仰头，两人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叶惜嘴巴动了动，好看的眉眼韵开笑意。

“你要便拿去。”

他是真心的，不过这份真心却裹着谎言。

云战几乎立刻从叶惜眼中看到了肯定的答案，不过却是裹着看不清真相的谎言，让云战满心欢喜的同时，从灵魂深处透出一股子苦涩，苦的让人抓心挠肝，苦的让她浑身骨子里渗出密密麻麻的疼。

对面站着的叶惜，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是看着眼前的女子眼中柔开细腻的光，美好的让人心疼。像菏沼那颗天下独一无二的茶树一样，云战眼里的光，嘴角的笑，从今往后，也成了他的独一无二。

“不是说做了好吃的吗？”云战压下五味杂陈的苦，藏好一切，笑着询问。

“寺里都是些萝卜土豆，是有些清汤寡水了，你要在这住几天，可得忍忍了。”

“你说过，不会让我饿肚子的，你做的，再清汤寡水，也胜过万千珍馐。”

“那回去？”

“好！”

两人慢慢往回走，身后的观音悲悯的看着两人，夜色撩人，在这观音悲悯的注视下，两个人各怀心事，步向属于他们的红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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