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三,日值四合,宜嫁娶。
京都的街道上,铺着长长的红毯,百姓们夹道观礼,为结婚的新人送上祝福。
八抬大轿随着礼乐声一起,停在了府门前,新郎身形俊拔,利落的翻身下马,从轿子里牵出新娘,新娘手执却扇,露出含情的双眼,郎才女貌,好不般配。
“娘子,我们走吧”男子笑道,两个携手走进……太尉府,那个成亲的男子,正是钟玉渌!
“呼,呼,……”苏怀清从梦中惊醒,汗水浸湿内衫,经寒风一吹,感觉格外的冰冷。望向窗外,可见晨光熹微,十二月初三,到了。
今天是严远浩与尚书府大小姐的喜宴,请柬早就送到了家里。两家都是高门,严远浩难得没有吝惜他的银子,喜宴从昨天就摆起,晚宴更是摆起了流水席,红毯铺道,好不喜庆。
从那夜起,钟玉渌再没来过太傅府,若是平常,总是三天两头要来的,发现什么新奇的小玩意要来,临风楼出来什么新菜品要来,被太尉训了要来,不想写奏折也要来……
少年的心思总是放在心上,想自己藏着,又想与特定的人分享,又怕说出口来吓跑了那人,自己,就什么都没有……
他想,是不是对方发觉了他的心思,故意躲着他,一边又在告诉自己,这么不堪的心思,那个缺根筋的人,怎么想得到呢。
两人就这么耗着,终于,今天是怎么都要碰上的了。
苏怀清到严府的时候不算早,不少宾客都到了,严远浩见他进门,很是热情的上来招呼,还十分善解人意的告诉他钟玉渌在后院。
少年总是被情绪主导,便是在沙场上磨砺过的苏怀清也有还留着一分冲动。想到今天的梦境,更添上了几分焦躁。
厌恶也好,疏离也好,总要把自己的心思说出来,若是梦里的事真在那天发生,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
但是,看到后院里那个男子那么开心的同一个小女孩玩耍,笑得那么灿烂,他觉得自己心里难得聚起的一团热火,又被浇灭了。
钟玉渌看见那袭青衣站在不远处,习惯性的招了招手,但突然又有些不自在的放下,脸上还挂着尴尬的笑容。
看到这些的苏怀清只觉得自己真是太贱了,你想跟他说什么呢?你说这些又是想做什么?你想要他怎么回应你呢?非得要让人家对你说出厌恶,说出恶心你才满意吗?
罢了,不就是看他娶妻生子吗?世人都觉得苏将军拥有权力,荣光,与地位。但在他的世界里,他所拥有的,不过是这个没大没小的“哥哥”而已。他不想连这一点都守不住了。
他突然庆幸自己不太发达的面部表情,这样他总可以很快的掩饰住内心的一切波动。
“这是谁家的小鬼”苏怀清淡淡的说,谁也看不出他内心刚经历了怎样的波涛汹涌。
钟玉渌见他这样,倒是自在了不少。“她呀,严远浩他侄女,这一家就这么个女儿,宠得跟眼珠子一样,今天大人都忙去了没人搭理他,我见她怪委屈的,过来陪陪她”
对谁都这样吗?只要你见到了受委屈的人,都会去他身边?苏怀清心想,一时无话。
“对了,你怎么到这来了,今天来了不少人,你怎么没在前厅?”钟玉渌问道。
“不熟”
他向来与他人没什么交集,就连严远浩也是因为和钟玉渌关系好才亲近几分。更别说离京三载,能不能认得人都不好说。
“这人就是要多处就熟了吗?你这么离群可不行呀?”钟玉渌颇有经验的说。
“不想”他的回答总是简洁明了
“这怎么……”钟玉渌话说一半,见他没什么脸色,知道他定是不愿,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怎么做都看心情吗?见他们不顺眼就连看都不用看他们,这不如看我,多赏心悦目”
说着,他还若有其事的撩了撩额前的头发。
正席马上开始,钟玉渌自然是与苏怀清安排在一桌,不知道是不是他俩威(恶)名远扬,初了几个不懂事的小娃娃,没人和他们一起。
“砰,砰,砰……”几声炮仗响,所有人都看向天空中五颜六色的东西。京都还没见过这种东西,都觉得新奇四下有人议论。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没见过”
“这是烟火呀”
“烟火怎么在白天看得到?还有这么多颜色?”
“听说是严少爷特意研究出来的东西,特意给新娘子准备的”
“如此有心?这位小姐是个有福气的”
“谁说不是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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