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怀清放下筷子,钟玉渌立刻就把苏怀清的手接过握手里,搓几下又哈两口气。这爱护的模样,莫名同老奶奶照顾小孙女相像。
已至暮春,不似冬日严寒,但也算不得暖和。只消吃饭这一会儿,苏怀清的手就冷得像瓷杯,但被他早就习惯了,再说现在是在军营,又不是在太尉府“至于这么娇作?”
“这怎么叫娇作?”钟玉渌手上动作不停,腾出嘴来接话,“这叫爱护,这么漂亮一双手,舞刀弄枪整出点茧来就算了,再留下冻疮疤来可就难受了。这手的主人不知道护着,我自然要多爱护些。”
想当年他们一起备考的时候,这双手指节修长,肤质如玉,天知道让他羡慕了多少回他手里的笔杆子。
三年的打磨,这手上留足了霜雪的痕迹。好不容易养了一阵,药膏都抹到江景枫舍不得拿了,那些疤痕才总算褪得差不多,他可不得护着?
苏怀清的手被他握着,想要抽离,又实在舍不得手背的温度,就这么楞楞的看着那个认真的男人,一不小心就暖了心,粉了脸。
钟玉渌原本还没什么不正当的心思,见此却是不由得心神一动,捧起那双手哈气时,“不经意”的用she尖掠过他的指尖。
苏怀清的手细微的抖了一下,面上控制着不变,钟玉渌还是“委屈”了,“你嫌弃我。”
苏怀清:“?”
钟玉渌若有其事的说:“你嫌我的口水脏……”
“……好好说话。”
“那说‘唾沫’还是‘津液’更文雅些?”
“……”得亏苏怀清在战场都待了几年,要不这但凡有一点嫌弃他,刚吃的东西都得出来重现人间了。
“噗,好了,不逗你了”钟玉渌把他的手摊在自己手上,大拇指细细的按着每一根手指,“小的就是看苏将军脸红,很想欺负一下。”
苏将军对外外表有多冷,对钟玉渌时心里就有多软,明知他是装的,还是认真的回答了他刚才的话:“不嫌弃。”
钟玉渌的拇指暂停服务,嘴角的笑都快藏不住了,还是决定“有人堪逗直须逗”,装聋说:“什么,我好像听到‘嫌弃’了?”
苏怀清抽出手往他巴掌上一拍,咬了下唇,“不嫌弃,怎么都不嫌弃,你的什么都不嫌弃,不敢嫌弃,我喜欢……”
声音越说越小,钟玉渌听得就要开花了的心蓦地被扎了一下,这人总有办法叫他心疼——什么叫“不敢”?真是傻死了。
攥紧了那双手,长出一口气,嬉笑说:“喜欢?喜欢什么?”
苏怀清便不说话了,许是心里藏着人藏久了,如今幻想成真,也总是不踏实。那人身边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可自己身边,就只有他一个。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可他这还不算光,对比那人华丽的鞋子,总感觉自卑。
但被他这么一说,也没什么自卑的心思了。喜欢什么?这家伙刚才在干嘛自己不清楚吗?装傻也不怕真傻了!
“没什么”
“嗯?没什么吗?”钟玉渌坏笑道,手上一用力,想把人拽到自己身上来,可苏怀清哪是个扶柳姑娘,钟玉渌一击不成,差点翻凳了。
苏怀清也没料到他来这一下,看他吃瘪的样子十分想笑,于是就诚实的笑了。
钟玉渌见他笑得开心,火气一下就跑得只剩火星,但也不想放过这个欺负人的机会,扯不来人,他还能自己过去啊。
岂料,他还没有动作呢,外头传来一声略带扭捏的“将军”。
再看向苏怀清,果然什么表情都收起来了。真是叫人不爽。
“进来”
一个小兵“慢条斯理”的走进营帐行了礼,钟玉渌毫不收敛自己的不满,本就不大敢说话的小兵被他吓得半天没顺过舌头来。
“将,将,将军,他们,罚,罚,罚……”
“不必紧张,有何要说?”小兵埋着头,苏怀清无奈,踢了脚钟玉渌桌子下的腿,示意他收着点。
小兵低着头不吭声,终于咬了牙,生怕没时间说话一样:“是王副将他们一伙对将军出言不逊,许副将看不惯便教育了他们几句结果王明他们非但不听还越来越嚣张说话越来越难听他们甚至还有人扔石头挑衅许副将才动手的。”
小兵一口气把话说完憋着不敢喘气,还没顺过气来,就听一个冷淡的声音说:“都动手了?”
“动……动了。”
“如此便是违纪。”
小兵急了,但又不知道怎么说,“但是……”
“适才我问为何争打,为何不言?”
“是……是他们的话太难听,不……不好说,而且许……我……”
清渌辞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