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出来做什么?”冯炎问。
钟玉渌笑了笑,试探地问:“师傅,您为何不和我们一起回京?”
“京城里味道大,不适合我再回去了。”冯炎摇头说,可脸上却分明露出了一丝怀念的意味。
“师傅,您知道怀清在京城里过得怎么样吗?”钟玉渌突兀地问。
冯炎疑惑地瞥了他一眼,“他是苏家公子。”言外之意就是,总不会过得差。
“对,苏家公子。”钟玉渌嗤笑一声,想起苏怀清在太傅哪受的苦,眼中忍不住地冒出怒意来,“他堂堂将军,除夕之夜却只能跪在祠堂,他的亲生父亲对他非打即辱,他在战场上厮杀了三年,回了却连个暖和的房子都没有。冯老将军,您觉得,他过得好么?”
“苏恒!”冯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来,“他怎么敢这么对她的儿子。”冯炎口中的“她”,是苏怀清的生母。
钟玉渌不知他气愤的源头,但见他手上青筋暴起,也知他是动了真怒的,煽风点火的事偶尔也是能做上一做的。
“您是怀清的师傅,我敬您,他独身在边疆苦战,我理解您年迈该到了休息的时候了,他在苏家受苦,我知您不便插手苏家家门的事,但您可曾想,若是您在京中,一年三节,他好歹有个去处,无论他那个性子会不会依赖人,但好歹知道自己是有长辈可以依靠的。”
钟玉渌每说上一句话,冯炎的脸色就难看上一分,是啊,他是躲了个清静,却让孩子平白受了这么多苦。
钟玉渌尤嫌不够地添了句,“怀清也是想孝敬您的,这才邀您同我们一起回京,您年岁也大了,孤身在外,他心里总是放心不下的,说起来,他其实还是住在我家的。”
听到前半句,冯炎心头的愧疚算是到了顶点,他对不起这孩子,孩子却反倒想着孝敬他,可听到后半句,他却听出别的味道来了,“住你家?”
“对啊!我爹娘可喜欢他了,把他当亲儿子疼。”想起自己母亲偏心的模样,钟玉渌不禁扬起了嘴角,偏心给苏怀清,多好。他愿他的怀清收到世间一切美好的情意,母爱自然也在其中。
虽说两家世交冯炎是知道的,但想到这兔崽子对怀清的心思,冯炎只觉自家孩子是进了狼窝,见他这服得意的模样,冯炎心里火气更旺,已然下定了回京的决心,还盘算着自己原先在京中也是有住宅的,待整修好,一定要把怀清接过来。
确定了冯炎回京的信息,钟玉渌当即拔腿回了营帐,说好的暖被窝,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营帐里火苗跳跃着照出一片光亮,打在苏怀清欲睡未睡的脸上,美得不可方物。
钟玉渌不由放缓了呼吸,轻步走上前,除去他批在肩上的衣服,才要抱着半坐的人睡进被窝,就见他朦胧地睁着眼。
“睡吧。”钟玉渌轻声哄道。
“和师傅说什么了?”苏怀清眼中清明,显然已经清醒过来。
钟玉渌见他睡得这么浅又忍不住心疼,简单地说:“没说什么,就是劝师傅和我们一起回去。”
“师傅应了。”
“嗯!”钟玉渌这语气好不骄傲,苏怀清莞尔一笑,顺着他的心意夸道,“真厉害。”
“那可不。”
想个要糖的小孩子,苏怀清心想,微抬起头,在他脸颊落上一wen,“谢谢。”
“有什么好谢的。”这般动作倒是让钟玉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虽然他本就是想讨点奖励的啦!但很容易耽误睡眠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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