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尔清狂》四

白序努力回想昨晚，并没有觉得有人进来。他拿另一只手轻轻拨开被子，发现是少爷。叶甫文瘦瘦小小的，蜷成一团，把白序的手抱在了怀里，他的睫毛垂着，脸蛋被捂得粉扑扑的，温软的鼻息打在白序胳膊上，只穿着薄薄的里衣，身躯随着呼吸轻微起伏。

白序耳尖都红了。

白序不敢动，怕惊醒了熟睡的少爷，又轻轻给他盖好被子，等着少爷醒来。等了一刻钟，少爷迟迟不醒，白序想要把自己的手从他怀里抽离出来，没想到还是弄醒了叶甫文。

叶甫文睡眼惺忪，咂了咂嘴：“昨晚做噩梦了，就跑你屋里睡了，别介意啊。”随即又打了个哈欠：“我好久没有睡得这么香了。”

“少爷我去收拾收拾，你也快起吧。老爷说今天让我陪你一起上课。”白序坐起身。

“啊？”叶甫文惊醒，困意全无，急忙起身往自己屋里跑。白序拉住他，给他披上了自己的外衣。

“穿这么薄，别着凉。”

叶甫文愣了一下，攥紧外衣领口，抿嘴笑了，点了点头，跑回自己屋子穿衣服。

叶甫文陪自己父母亲吃了点早饭，赶到书房，白序身着和普通家丁一致的衣服，正站在书桌旁，安静地研墨。叶甫文坐到凳子上，看着白序修长的手。

“少爷，你平时都要读这么多书吗？”

“爹爹指定的，不想读也得读。爹爹比教书的老头还要凶，经常拿戒尺吓唬我，我几乎每次都会被他吓哭。”

“真好。”白序低声呢喃。

教书先生来了，送给白序一本《论语》，让他入门，然后开始教少爷诗词集。少爷虽然身体弱，却很聪明，七八岁的年纪背过了很多诗集，也能提笔写两句。

白序比叶甫文大三岁，但家境没有叶甫文好，读的书自然少。

上课时间慢慢流逝，白序还沉浸在孔子的言海里，忽然听到教书先生厉声问：“叶少爷，您还没有默下来吗？”但听不到回答。白序抬头看到叶甫文握紧了笔，眉头紧皱垂着眼。

“罚抄二十遍，交给老爷查看。”教书先生扭头看到了白序，又对白序说：“明天老朽来检查白公子的《学而》前四章的背诵，希望公子不要让老朽失望。告辞。”

先生走后，叶甫文叹了一口气，趴在桌子上，白序走过来：“你还好吗？”

“不好，二十遍好难抄。”叶甫文看了眼白序，又叹了口气，“你又不能帮我抄，爹爹会发现的。”

“那少爷现在就抄吧，我给你沏点茶准备点吃的。”

“要不我抄完后你替我给爹爹送过去吧，我不想挨爹爹骂。”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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