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尔清狂》八

从静心院回来后，小少爷一直闷闷不乐，白序看在眼里，心里也知道是因为自己替他受过，他心里可能有些内疚，这种感觉比自己挨了罚还难受。但是白序却不敢表现出来，怕小少爷心中的愧疚更加深重，这种感觉越压抑越难受，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尽量的减少存在感。

小少爷闷闷不乐的时候喜欢坐在窗边发呆，一坐就是半天。

白序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少爷？”白序走近窗前叫了声，然后站在那里等待小少爷的反应。

小少爷听见白序的叫喊声，转头向白序看去。

“怎么了，白序。”

“少爷，您在窗前坐了这么久，小心着凉。”

“我看起来就这么弱吗…连我自己的惩罚都要你来担…吹一会儿风就要死了吗”

“少爷，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小人代您受过是自愿的，也从没怪过您，这也是老爷给我们定的规矩。少爷，只要您好好读书，爱惜身体，小人便不会受罚了。少爷不要不开心了，您在老爷面前哭了那么久，老爷这才心软了，不然小人还得挨二十多手板呢，您随我去休息会儿吧？累坏了您，小人又免不了老爷一顿责罚呢。”白序笑道。

“我睡不着…”

“那小人便哄您小憩，可好？”

“嗯~”小少爷点了点头，答应了。

白序把小少爷扶进卧房，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又拿出扇子轻轻的打扇。

叶甫文侧躺着看着跪在床边伺候自己的白序，开口问道：“白序，你的手涂药了没？还疼吗？”

“少爷，您安心吧，这也是老爷特地吩咐了的，小人不敢懈怠，早早便涂好了，现在已经不疼了。”

“那你的功课背过了嘛…”

“少爷，小人可不舍得看您受罚，先生留的功课已经烂熟于心了。”

“我倒希望你没背过，这样我也受了罚，我们就扯平了。”

白序听罢急忙屈身在地。“小人只不过是您身边的一个伴读奴仆，不敢与少爷相提并论，这次小人帮少爷挨了板子，小人心甘情愿，也是理所应当，绝对没有怨恨之心，请少爷不要如此介意，小人不值得。”

叶甫文追问到：“所以，我只是你的主子，仅此而已？”

“是。”白序沉默了一瞬，顺从地回答。

小少爷每天夜晚都跑到自己的房间，钻进自己的被窝睡觉，每天清晨又是从自己怀抱中醒来，揉着眼睛对自己说早安。不管走到哪里都要自己跟在身后，喜怒哀乐全都交与自己。

可两人身份地位悬殊，纵使白序自己心中对这位少爷多了一分情愫也不敢流露出来，更不敢有非分之想。白序便只是恭敬有加的服侍，做着自己份内的工作。

小少爷似乎对于自己的伴读总有几分亲昵，两人心中都有察觉，或许是白序长相俊朗，性格温柔，妥帖细腻。叶甫文虽然聪慧，却不善于处事，阴郁暴戾。这两人凑在一块，倒有一些相配。

“我知道了……你起来吧，地上硬。”叶甫文叹气，不再说话。

白序直起身，跪回床边继续摇着扇子。小少爷突然坐起身抱住了白序。

白序一愣。“少爷…您做什么…”

“抱我。”小少爷说道，将头埋在白序胸前，双手环绕住白序的脖颈。白序脑中嗡地一声炸开，僵立在原地，不敢乱动。

“你刚才不是说我是你的主子吗？”叶甫文低声问道。

“是…”白序艰难的咽了一下唾液，缓慢地点头回答。

“既然是主仆，就该有主仆相处的方式，我要你抱我，你就不能反抗。”叶甫文坚定地说道。

“遵，遵命…”白序犹豫再三，终于低下头来，伸出另一只手搂住小少爷。

小少爷紧紧的靠在白序怀里，闻着白序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味，感觉着白序的怀抱。

小少爷嘴角扬起一抹满足的微笑，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变得均匀绵长。

白序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将小少爷平放在枕头上，轻轻地退出了小少爷的卧房。

白序回到自己屋子里换了件干净衣物，用冷水洗了个脸，稍稍镇定了下，回想着少爷刚才问自己的那句话。想着想着响起了敲门声，白序开了门，是老爷派过来的小丫鬟。

“白哥哥，老爷问，你的功课可准备好了？”

“哦，回老爷，小人已经准备好了。”

“那便带着少爷一起去正厅吧，老爷和夫人在等着。”

“少爷刚躺下睡着了，小人这就去看一眼，随后就到。”

小丫鬟行了个礼便回去了，白序到少爷的卧房看，少爷正睡得香，便没有打扰，独自去了正厅。白序走进正厅，叶老爷和叶夫人坐在主座上等他。

白序赶快上前行礼，站在一旁听候二老吩咐。

“我儿呢？”叶夫人问到。

“回夫人话，少爷刚刚才睡下，小人不忍惊扰，便独自来拜见二位，请老爷夫人恕罪。”

叶老爷听罢说到：“哦？甫文不会是害怕要挨打便不敢来了吧？”

“老爷误会了，少爷回了院子便一直自省，小人见少爷太累了，这才哄睡了。”

“但愿他能长个记性吧。”叶老爷轻叹一声。“来，把你的功课递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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