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敢妄言

身后那个女人还在恶毒的嘶吼：“南真夜，这一切都怪你！谁让你明明是个女人还妄想倾了天下！你们都该死！”

雪花如同白天鹅绒，大片大片的飘落在寺院里，倔强的落在南真夜的肩头，触上她的脸颊，撞进她的眼眶，想要遮住如今这无法掩埋、不可逆转的一切，又或者是，想要唤醒南真夜曾经的美好记忆。

她抬头望天，想起了五年前的那场雪。

冰冷庄严的皇宫里，御花园的亭子中，皇帝与皇后端坐在一处。那时亭子里的南真夜，深深的低下头，额前碎发的遮挡之下，她双眸狠厉猩红似要压不住，衣袖下的五指紧紧攥成拳头。

“温爱卿，朕让你去湘州办那桩难案，你完成的不错。”皇帝武轩辕毫不吝啬的褒奖南真夜。从皇帝武轩辕的角度，看不清楚南真夜的表情。

南真夜抬头，面上波澜不惊：“多谢皇上，但是这都是臣的本分所当，职责所在。”

“你可是怪朕借此提拔了黄揽宪？”皇帝武轩辕的声音总是透着一股威严，看似是在询问南真夜的意见，却毫不掩饰语气的肯定。

他这是在立威。

南真夜起身，扑通一声跪下。她毫不犹豫的跪在那个她最恨的人面前。

“微臣不敢，皇上如何决定，自有皇上的道理。”

武轩辕挑眉，似乎有些意外南真夜的态度。但转念却如何也满足不起来，真正臣服于皇帝的南真夜，不会这般模样。

“哦，那你说说，朕有道理在哪？”武轩辕眯起他的那双倒挂三角眼，冷眼看着臣服的跪在地上的南真夜。

“臣不敢妄言。”南真夜低着头，回答的中规中矩。

武轩辕眉头一皱，满是皱纹的脸上有了不耐烦：“让你说，你不说。你这样还是南真夜吗？这怎么去了一趟湘州，回来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说。”

武轩辕自以为了解南真夜，认为南真夜只要继续像以前那样，跪的端端正正，说话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那么南真夜心中的怨怼便完全消除了。

“皇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普天之人，莫非王臣。皇上是一国之君，掌管的是一国之事，是臣先前愚钝了。”在武轩辕不容置喙的语气下，南真夜说起那句她不知在这位皇帝面前说了多少遍的话。

黄家是屹立京城多少年都岿然不动的百年世家。遥想这些年，南真夜步步为营，一点一点的瓦解黄家家主黄缆宪的势力，多少次出生入死，为的便是有一天得以让亲人瞑目。

可老皇帝把她支出京城不过几旬，她辛辛苦苦的努力，便随风而逝。

这让南真夜如何不恨！可恨又如何？

她要一步步，倾了这王朝大厦，覆了这万里江山。

“真夜，现在也不早了，朕有些乏，你先回吧。”武轩辕看南真夜被说通了，便望了一眼凉亭外的雪，开始赶人。他威严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明显的疲惫。

南真夜回神，低眸掩下思绪，紧握着的拳头缓缓松开：“是，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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