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规矩大婚第二日是不必入宫议政的,多尔衮倚在床头盯着头顶赤色纱帐眸中情绪如波涛翻滚,布木布泰与他的关系而今只是叔嫂,她是八哥的妻子,是大汗的侧福晋,他要时时记得。
身侧小猫似的人儿嘤咛一声艰难地睁开眼,稍微挪了挪身子伏在他臂上,“怎么起的这么早?今日……不是可以不入宫的吗?”
“我去书房看公文,乖,你自己再睡一会儿。”多尔衮摸了摸她的头发,“昨夜……还疼吗?”
小玉儿还发懵的脑袋听见他这句话腾的一下像炸了锅,把头埋进被子里瓮声瓮气地哼了一声。
多尔衮嘴角弯了弯,把被子向下拉了些露出她通红的脸,“小丫头脸皮倒薄,当心别捂着了,睡吧,我不叫她们来吵你。”
小玉儿半支起身子望着他穿戴整齐走出卧房,门一开一合之间她分明看见天都还未亮,怎么这么早他就要去看公文了,原来做大金的十四爷也这般辛苦吗。
乌兰再来叫醒小玉儿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小玉儿一听见时间猛地坐起身来,“都这个时辰了?乌兰你怎么不叫我,这下可要叫下人看笑话了。”
“格格安心,十四爷疼格格,特地吩咐了不让来叫醒您。”乌兰把浸湿的帕子递过去给她擦了擦脸。
小玉儿低下头轻轻咬着唇笑了,“多尔衮他人呢,还在书房吗?”
乌兰扶着她下床,一边去取架子上的旗装一边道:“十四爷一直在书房,中途派人来通传说请您直接训示下人就是,他便不过来了。”
小玉儿嘟了嘟嘴,随即又笑了笑,“他一定有很多事要忙,不来就不来吧,乌兰快些与我梳妆吧。”
满人梳的两把头小玉儿还有些不适应,坐在镜子前时不时地抬手摸一摸发髻上的金钗,“乌兰,这好沉呀。”
乌兰和贝勒府指派来的丫鬟瑸儿一个劲儿地笑,手上动作却并未停下来,“格格,而今您可不是科尔沁草原上的琪琪格了,您是大金十四贝勒的嫡福晋,您得习惯。”
小玉儿抿着嘴默然叹了口气,是呀,她得习惯做多尔衮的福晋,要叫所有人都羡慕他有一个好福晋。
“参见福晋。”
小玉儿坐在主位上垂眸看着面前跪了一堂的人,她记得出嫁时姨母对她说要在府中立威驭下,可这些人都是多尔衮的奴才,她若是说的重了,不知道他会不会不开心。
“今儿是我入府头一回与诸位见面,一点子心意,你们拿着,日后当差手脚利落,爷和我少不了你们的银子,都明白吗?”小玉儿示意乌兰把银子发下去,姨母在科尔沁驭下极严可惜她连个皮毛都没学会,只想着银子打发下去奴才们才会真心做事。
“多谢福晋。”
多尔衮的贝勒府是当初皇太极亲自下令督建的,管家领着小玉儿在府里各处院落都逛了一圈,介绍了各院下人和府里大致的情况,小玉儿一直默默地记,走出最角落的飞花小院才恍然回过神,“如今府中只有我一个福晋,那这些院子岂非都空置着浪费?”
“怎能是浪费呢,日后爷与福晋有了贝子格格,只怕还要嫌院子不够多呢。”管家呵呵一笑,眸光转了转,“再者……以而今爷的身份,日后府中的情况,也不好早下定论。”
小玉儿听出他的话外之音嘴角笑意僵了一僵,心头涌上一股说不上来的酸楚,摆摆手示意管家退下。
下人去请多尔衮用膳时他才从神游中回过神,走进小玉儿院子又发现她似乎也在神游,皱眉撑着头坐在桌边两颊微微鼓起,有些说不出的娇憨。
“乌兰,谁惹福晋生气了?”多尔衮轻咳一声道。
小玉儿一下抬起头,起身来撅着嘴也不看他,半侧着身子扯着手里的手帕,“没什么,快来吃饭吧。”
多尔衮瞥了一眼伺候的下人,声音冷了几分:“你们都下去吧。”
小玉儿在草原上随性惯了,也不知怎么掩饰自己的情绪,看她把委屈都写在脸上了还强说自己没事儿多尔衮也有些糊涂了,“可是因为我去书房看公文没顾上你?那是我不好,只是实在旗中事务繁杂,我……”
“多尔衮,你以后会有很多的侧福晋吗?像……大汗那样,娶了姑姑,又娶了表姐,还有其他那么多的侧福晋,既辜负了姑姑也辜负了表姐。”小玉儿有些不平,一口气把胸口压着的话都说了出来。
多尔衮微微皱起眉,“丫头,慎言。这是盛京,天子脚下,不是科尔沁草原,不能这样妄议大汗。”
小玉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撇了撇嘴,“我知道了。那你告诉我,你以后也会娶很多很多的侧福晋吗?”
多尔衮这才明白她因为什么这般,握住她的手,拇指上薄茧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不会。小玉儿,我娶了你,便会对你负责。”
“真的?”
多尔衮哑然失笑,她那眼睛像草原上的小鹿一样湿漉漉地盯着他看,好像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那便是十恶不赦的罪过一般,“当然。怎么我们新婚第一日,便让福晋对我这般不信任?”
小玉儿急急否认,脸都红了几分:“我没有我没有,我信你,我自然是信你的。”
“那就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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