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3.吾愿卿好

南泽羽离开皇宫后便直奔侯爵府，他带着临渊的旨意找到了宋虎，宋虎在听到南泽羽的话后，便跪拜着皇宫的方向，叩谢临渊的恩典。

“宋将军，你衷心跟随了宋国公这么多年，宋国公去世后，宋家只剩下了一个年幼的少主，你却不改初心，誓死跟随，如今这个恩典也算是皇上对你的恩赏，望你以后能够好好辅佐宋国公唯一的儿子。”

“就算皇上没有这样的恩典，臣也会誓死守护少主。”

“如今皇后在宫中膝下无子，朝中的那些文官蠢蠢欲动，还希望宋将军能够从中周旋。”

“臣就算死也会护着皇后在宫中平安喜乐。”

宋虎一生都在追随宋运，宋运死后，他便投了宋砚书门下，秉承宋运的遗愿，照顾好他的一双儿女，照顾宋砚柔和宋砚书也成为了宋虎一辈子追求的事情。

“我和砚书还有一些事情想商讨一下。”南泽羽说完后，宋虎便转身离开了。

南泽羽坐在宋砚书的旁边，他拿起桌子上的煮茶的工具，亲手给宋砚书煮着茶，他将煮好的茶倒入茶杯后看着宋砚书说道：“我煮的茶虽然不比你姐姐，但味道也不算太差。”

“听闻姐姐和皇上许久未曾见过面，你可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事情？”

“你还记得你姐姐当年产下的那个死胎吗？”

“记得。”

“当年谢茹失去孩子后，你姐姐便有了孩子，谢茹觉得是你姐姐的孩子克死了她的孩子，她便暗中逼迫渊王府的下人给你姐姐下药。只是那时的我根本不知道谢茹给你姐姐下了药，所以郑妃深夜邀我进宫，以你姐姐的性命要挟，逼着我给你姐姐下了落胎药，也是因为这一副落胎药导致你姐姐早产。”

“所以那个孩子是你害死的？”

“那副落胎药只是促进了你姐姐的早产，在我下这一副落胎药之前，你姐姐的孩子便已经胎死腹中了。”

“那我姐姐的孩子究竟是谁害死的？”

“是谢茹，谢茹的那副药早已经掏空了你姐姐的身体，待你腹中之子满月之际，便是他们母子二人的死期，我阴差阳错的给你姐姐下了落胎药，让你姐姐腹中的孩子未到满月便被生了下来，所以你姐姐才幸免于难。但因为谢茹的那一副药，让你姐姐都身体伤到了根本，药石罔效，她此刻的身体根本无法让她孕育一个孩子，你姐姐知道这件事情后，一时之间无法接受，便将自己关在了中宫。”

“所以她这一生注定无子了吗？”

“你姐姐不是不能生育，只是她若执意想生下一个孩子，那么产子之日便是她的死期，届时神仙也无法救回她。”

“我姐姐是皇后，她这一辈子如果没有皇嗣，那她该怎么在宫中立足，这不是在变相的要了她的命吗？”

南泽羽告诉了宋砚书真相后，宋砚书也陷入了沉思，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因为他知道一个皇后如果没有皇嗣将会遭遇什么。

“你不怪我给你姐姐下了落胎药吗？”

“我相信这件事情姐姐也一定知道，她都不曾怪你，我也没理由怪你。这些年你对姐姐的好，我都看在眼里，我也知道你很爱我姐姐，只是你们有缘无份，注定只能擦肩而过。”

“你和你姐姐虽然不是同母，但你们的性格很像。”

“这件事情皇上姐夫是什么态度？”

“皇上向我表明过他的态度，他这一生只要你姐姐，哪怕你姐姐这一生都没有孩子，他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护着你姐姐。”

“姐姐这一生就没有片刻的安宁喜乐，她这一生一直都在失去，年幼失去母亲，后来失去了用生命护着她的傅寒，如今她又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

“世人都羡慕你姐姐的家世背景，羡慕她有一个深爱着她的夫君，可这其中的苦楚心酸只有她一人明白。”

“南安王，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若有一日这件事情被公之于众，你能不能带着我姐姐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若真有这么一日，就算我想带她走，她也未必会走。”

“日月坊中有那么多能人异士，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抹去她所有的记忆。”

“这样对她太残忍了。”

“只有这样她才能在一片只有阳光的地方平安喜乐。”

“事情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先别这么悲观，她一向都能够逢凶化吉。”

南泽羽看着宋砚书脸上布满了忧愁，他便在一旁安慰着宋砚书。

深夜，宋砚柔披着外套坐在自己宫中的院子里赏着月亮，她看着黑夜中高挂的月亮散发着属于它在黑夜中的光芒，用自己微弱的光芒照亮着黑夜笼罩下的黑暗。

临渊拿着自己亲手准备的礼物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宋砚柔的背后，他将手放在了宋砚柔的肩膀上问道：“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入神？”

“你来了。”宋砚柔听到了临渊到声音后，丝毫不觉得惊讶，她平静的拉着临渊的手，让他坐在了自己旁边。

临渊坐下后便拿出了自己手中的精致的小盒子，他将盒子打开后，拿出了自己亲手用金片和金丝为宋砚柔锻造的凤钗。

“我知道这支凤钗肯定没有你平时戴的那些精致，但这是我亲手为你锻造的。送卿发钗，挽卿青丝，唯愿卿心似我心。”

临渊说完后便起身为宋砚柔取下了发髻上的凤钗，他亲手为宋砚柔插上了自己锻造的凤钗。他在给宋砚柔带上凤钗时，看到了宋砚柔头上多了不少清晰可见的白头发。

看到这些白头发的临渊脸上露出了心疼，他的宋砚柔才二十七岁，便在这深宫中熬出了白发。

“砚柔，你能不能试着放下这件事情，面带笑容的迎接未来的生活。”

“那你答应我纳妃可以吗？”

“我今日在朝堂之上的态度满朝文武都知晓了，我可以做出任何的退步，唯独这件事情我做不到。我深知母亲这些人在这深宫中难熬的日子，所以我不愿你成为那样的人，我也不会让别的女人来分享你的丈夫，我临渊此生只能是你的。”

“你的这番话我确实很感动，但我此刻是齐国的主母，不是那个可以任性妄为的宋砚柔。若换作从前，我一定不会将你拱手让给任何人，但此刻不一样，我不能自私的毁掉了齐国，毁掉了你祖祖辈辈用鲜血换来的盛世。”

“我希望你能够自私，不要为齐国的任何人任何事考虑，只为了你自己考虑。”

“我的外祖父用他的生命守护着齐国的子民，我的父亲也用他的生命守着齐国来之不易的江山。我身为他们的外孙女和女儿，我虽不能成为他们那样的人，但我也不能让自己成为齐国的罪人。”

“只要有我在，你不会成为齐国的罪人。若此刻卫相和宋国公尚在人世，他们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因此郁郁寡欢。”

临渊说完后便将宋砚柔牢牢的抱在了怀中，他亲吻着宋砚柔的额头说道：“吾愿卿好。”

“我真的好怀念我们从前的时光，那时的我们不会被任何事情所羁绊，只用做自己就好了。”

“砚柔，我们携手度过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再大的风雨我们都熬过来了，如今我们能不能不要放开彼此的手？”

“我从未想过要放开你的手，只是我说服不了我自己。这条路本就是一条不归路，是我一意孤行将你我带入了这深渊。”

“不论这条路多难，我会一如既往的陪着你走下去。”

面对临渊的真情，宋砚柔心软了，她看着眼前这个日渐消瘦的男人，她心里充满了心疼。她看着这个处处都在为自己考虑的男人，不论前方布满了多少坎坷，他都一如既往的挡在自己面前。这一刻，她真的无法狠心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独自一人承受着那么多事情。

“这些日子你熬出了不少白发，我看着心疼极了。”

“我老了，早已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女了，有些白发也属正常。”

“卿是人间绝色，是世间难得。”

两人相互依偎着，看着黑夜中高挂的月亮，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月光的照耀下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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