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重点。”然后就戴上了痛苦面具,似是有几分嫌弃,“我这般俗人是不懂茶的,可否上酒来?”
陆忘离看得津津有味,这是嫌弃孟鹤渊的茶叶劣质,果然啊,要治住孟鹤渊还得是迟元。
孟鹤渊被说的眼皮直跳,“来人,换酒。”
接着一个下人端着一壶酒上前,迟元眼睛都放光了,大灌一口,“好酒!多谢悔棠赏脸!”
陆忘离在那里看得直砸吧嘴,她也想喝酒啊,但周余生的手死死压在她肩膀上,意思是说有孕在身,不易饮酒。
李仁宣被迟元呛了一下,更加慌了,“梅州的确吞了月关不少银子,听闻侯家两位公子都受了伤,我就想大发横财,不成想惹了几位啊。”
“依您之见是为何受伤的?”陆忘离笑眯眯的看着他,但看得李仁宣心里犯怵。
“将军的事我怎么好打听,实在是不清楚啊。”李仁宣拍了拍大腿,为难的说。
他也是奇怪,为什么不说大发横财的事,反而论起了侯家公子为何受伤,明明大发横财之事才更让人注意。
“你当真不清楚?”陆忘离的面色冷下来,周余生从胸口处拿出一沓信件,扔到了李仁宣面前。
李仁宣看着那一沓信件,心里大惊,面色惨白,手脚都紧张的冰凉了。
这是朝阳和御风走梅州到月关的粮马道时的所见所闻,一一写下又差人快马加鞭送回上京。
李仁宣双腿发软,直接“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声音发颤的说:“将军饶命啊,这不是我的本意,我怎么晓得这东北粮马道有土匪啊!”
“你可知这土匪是何来历?”周余生冷声说。
“不知,不知……”
陆忘离眸子微眯,一根发簪脱手,擦着李仁宣的脸过去,钉在了陆悠然坐到椅子上,陆悠然也被吓得侧身,仅有的一只眼睛露出难以掩饰的惊恐,孟鹤渊倒沉得住气,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李仁宣感觉暖流顺着脸往下流,更加凌乱,“那土匪头子是北国人,他的部下有北国人、冰部人还有一些当地人。”
“北国人是怎么到那去的,不是有孤雁山截断吗?”秦潇疑惑的问道,当时在醉香阁打人的时候他没在场,自然不知道涎阙出了叛徒。
“冰部又是怎么过去的?”秦潇又是一问。
李仁宣就像是案板上的鱼肉,迎着众人的目光,任人宰割,“涎阙曾答应要支持梅州,然后东北粮马道匪患猖獗,侯家的两位公子前来剿匪,谁知那土匪头子如此厉害,侯家公子双双落败。”
他警惕的抬眼瞧了四周一圈,“这才导致月关关口失守,让一些冰部人钻了空子。”
秦潇听了垂下眸子暗暗沉思起来,“冰部人过了关口,就算是侯家两位公子不在,月关王也不在吗?”陆忘离说道。
“这……这小人是真不知啊。”李仁宣都快哭了,面部扭曲着像吃了屎。
迟元冲着尹鸣扔了个西瓜子,一脸痞子相,吊儿郎当的说道:“别看了,到你了。”说着吃了口西瓜。
尹鸣被扔过来的西瓜子直击面门,“凉州给边邑送的粮草多半都沉入了灵河。”
尹鸣刚刚算是看明白了,就因为李仁宣说的太多太杂被摆了一道,如今他就是要做到少说少错。
“为何沉灵河?”迟元紧接着就问了一句。
“威胁焦和嫁女儿。”尹鸣面无表情的说道,语气平淡,他一句话都不肯多说。
迟元眼前一亮,笑了。“呦呵!还挺上道儿,问什么答什么,挺省心啊。”迟元说的阴阳怪气,尹鸣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
言外之意不就是你说的太少,那屁大点儿的心思暴露的太明显了。
“不只是嫁女儿,还与梅州、清辞镇有关。”尹鸣咬了咬牙说道。
“涎阙不只是要支持梅州,还有凉州,崔盛的银钱哥儿几个分了。”
迟元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是真的上道,一句话就懂什么意思,比李仁宣强上不止一倍。
迟元有意无意的瞥了眼季焰,季焰的脸都气青了,就他的暴脾气能忍到现在已经不错了。
“下官在河州海运得的银子,自然是要给他们些帮衬了,毕竟都是给朝廷办事的,如若银子得的多,还会给在场的所有人,只是赶巧了,梅州和凉州收成不大好,我见诸位不是缺钱的主,就把银子先给他们垫着了。”
“毕竟日后还会再还,两位说是不是啊?”崔盛语重心长的说着,没有半点慌张,而且说的情真意切,不知情的人都要当真了。
尹鸣听着心里就更不是滋味儿了,这不明摆着跟自己划清界限吗,还装成一副大好人模样说是给他们垫钱,这可真是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尹鸣看着崔盛那气定神闲的模样,还在那喝茶,完全不像被拉来受审的样子,尹鸣心里犯嘀咕,难怪季焰那么看好他,此人有一套啊。
与卿共赴戎马愿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