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第二天，丞相治思大早朝廷献计，他道：“君上近日寝宫养伤，天下大事遗漏不少，百姓埋怨。”

“本王自有办法。”商序直言。

治思还是耐不住野心：“可君上头疾未好，切勿因公务再犯才好，治思斗胆，恳请君上分权一二，为君上办事治思倍感荣幸。”

商序皱眉。

大臣文过出列，看了一眼治思，说：“君上乃一国之君，岂有分权丞相之理？”

“那还请君上让我杀了夏荷，威镇流医族，瞧他们说的妙手回春，最后连君上的头疾也治不好。”

商序眉头紧皱，抿了抿嘴，道：“就依丞相的！本王回寝宫好好头疾，若有好转，定不负众望，复权谋政！”话语间还不忘看了一眼治思，目光如刀刃。

“君上！”文过呻吟。

“退朝！”

“且慢，臣还有一计！”原以为阻止的是文过，不料竟是丞相。

“阴山军营有谋反意图，君上方可去阴山治病，顺便整治大将军。”

“你敢指使本王做事！”

“臣不敢，只是君上应当以大局为重。”

有人附和：“是啊，君上！听闻阴山的叛乱就是大将军挑唆的。”商序怒火中烧，头疾再犯，最终只好妥协来到阴山军营。

阴山军营，位于山麓，空气清新，凉爽。在这个夏日里头，是挺适合养伤的。

商序看着满山竹林，漫步走在马车前，连头也不往马车内看一眼，马夫一直叫他上车也不应。

到了军营，那里的粗茶淡饭又恼了他的心思，一个中午不知摔了多少碗筷。下午来到营地监察也怒意未减。

夏荷也是午饭后送来的，她立在远处看着一脸怒意的商序拿着弓箭朝被绑在靶子上的人射击，她正要阻止时，三支箭已经射穿了他们头顶的苹果，似乎毫无危机。

但她依旧不放心地走过来，对商序说：“人命不分贵贱，君上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人命？若是没有射中，那就意味着又一个人的离去。”

大将军散名刚想遏制她的胆大妄为，商序便看着夏荷，冷冷地说了一句：“你质疑本王的箭术？”

“夏荷不敢。”夏荷没有认错的态度，继续说，“但君上也不能不顾及他人的生死。”

“你他娘的怎么这么多事？要不换你来？”散名大大咧咧地说。没等夏荷回答，士兵们就解开了方才三位的绳子，便束手束脚地将夏荷固定在人靶上。

当绑右手时，夏荷明显感到疼痛，且发出了声。商序想起昨晚的事，说：“放开她。”后又冷若冰霜地冲夏荷说：“既然你说人命不分贵贱，那好，你的命你自己掌握！”话毕，将一颗苹果放在她头上，“站着别动，死了我不负责。”

商序退到五米开外，持满时又说：“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后放射。夏荷习惯性闭上了眼睛，有风撩起她的刘海，箭稳稳地穿过苹果钉在靶子上。待商序走过来，拿起她头顶的苹果时，她才睁开眼，这时商序已经开始啃苹果了：“这就是命运。”

夏荷看了他一眼，眼前晕眩便瘫倒在他怀里。

这一倒便倒了几天，商序坐卧不安，每天都前都来看她几眼，又匆匆地离去，写的道歉信也改了又改，扔了又扔，最后夏荷看到的也只是：快醒来，本王的头疾还靠你呢！

但夏荷终究还是看见了他卧室的废纸，拆来一看都是对不起什么的，想来还是个不会表达的男子，夏荷对他的看法有所转变。

可能是空气好的原因，商序的暴脾气好了很多，头疾也在夏荷的治疗下不再犯。当商序说要赏银两时，夏荷只是推迟：“君上只要心平气和，头疾就会自然好，哪怕没有夏荷的医治。”

无痛无疾，无忧无虑。

商序陪夏荷拾干柴时还要练剑吹笛，似乎毫无介怀君臣有别。

时光流逝，岁月静好。

军旅生活虽苦虽累，但有夏荷的关心与体贴，商序开始慢慢忘了丞相在宫中掌权是否危及统治的事，反而每天与夏荷朝夕相处，寸步不离。

商序的射箭技术很好，夏荷也开始从哆嗦当靶子到沉着稳定地顶着苹果，在商序射中时，她第一个鼓励祝贺。

军旅生活也难免会受伤，夏荷作为医女，也有义务为士卒们包扎，草药不够时约来商序一起上山。两人也会一边采药一边嬉戏……

在夏荷的指导下，商序认识了许多药材与其功效。为展示自己的胆量，夏荷还会口含鲜花，让商序射，还会手举两束分开，有时刻意捣乱。她不怕商序误伤了自己，倒是淘气的商序偏要蒙着眼睛射，吓得夏荷魂魄俱散，在箭成功从她含着的鲜花中射出时，她紧闭双眼，半天没回过神来，自然也没有看见花瓣纷纷落地时的绚丽景色。

时间匆匆，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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