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垚:新生
超小超大

010.

鸟叫声和蝉鸣混合的早晨,沉封已久的灶台被重新点燃,在声声鸣叫中落了灰的厨房再次飘起了青烟,路垚穿着围裙盯着炖了许久的汤。

这排骨是路垚起了个大早去市场抢的,为给乔楚生补身子路垚硬是放弃了睡懒觉的机会,在大清早跟大妈们抢最新鲜的排骨。

长得高的路少爷手长脚长的,凭着自己的身高最先把钱递到老板面前,拿走了最后一块排骨,没抢到的人对着路垚骂骂咧咧的,他倒是毫不在意的回了家。

女士常用的围裙套在路垚一米九的大个儿身上有种说不出的违合,围裙只能够到膝盖上方,绑在身后的蝴蝶结勾出宽大睡衣下的腰身,落在微微凹陷的腰线上。

青烟飘得路垚睁不开眼,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继续盯着汤看。

乔楚生坐在餐桌那,盯着路垚的背影微微出神,笔墨洇在纸上也没有发现。

谈恋爱的感觉真奇怪,乔楚生如此的想着。

准确来说是和路垚谈恋爱的感觉很奇怪,这是跟童丽在一起时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她像是色泽红润,香醇的美酒,在摇曳的灯光中吸引人慢慢靠近,与其沦陷,像是一场不清醒的梦。

而路垚跟她完全不同。

像是清晨惹人烦的蝉鸣却下意识的叫人觉得安心,更像是爬过万重千山后的美丽风景,路垚让乔楚生产生了一种错觉。

一种这世上有了他能安心立足之地的错觉。

或许不是错觉,路垚真的给了他立足之地。

这是乔楚生以前不敢想到,在白家时,别人都说白启礼把他当做了亲儿子,白幼宁把他当做了亲哥哥,说他是真正的白家人。

白老爷子待他不薄,可他依旧感觉不到安心,他总是下意识的觉得人与人之间是需要牵绊才能长久的在一起,所以他尽心尽力的展示自己的价值。

跟路垚在一起也是因为牵绊。

路垚就是他的牵绊。

如此想着乔楚生不经笑了笑,他在这段感情里选择这一个永远都不会放手的牵绊。

熬了许久的汤终于可以熄火,路垚试探性的碰了碰砂锅的把手,只是一下就被烫得缩回了手,他想找出棉质的手套却想起这厨房是刚解封的,连碗都是乔楚生今天早上出去买的。

路垚脱下围裙用它包着被烧糊了的砂锅端去了餐桌上,看见乔楚生时问:“笑什么?”

“没什么。”乔楚生摇了头转移了话题,“这汤熬好了?”

“嗯。”

打开锅盖,热气猛得向上空扑去,汤匙在锅中搅了搅热气冒更跟猛,路垚打了一碗汤,用勺子搅了搅,吹了后递到乔楚生嘴边。

香气扑鼻的排骨汤在经过路垚的吹风之后还是烫得麻舌,尝不出是什么味道。

路垚看着面色没有丝毫改变的乔楚生,语气里透着期待地问:“怎么样?”

“可以啊。”乔楚生面不改色的撒谎。

汤被路垚尝了一口,砸了几下嘴后皱着眉说:“有点淡了。”

压根没有尝出味道的乔楚生只能点头,见路垚有要重新炖一遍的架势连忙说:“我伤刚好,吃点清淡的也好。”

抓着砂锅的手松了下来路垚团了团被砂锅底沾黑的围裙,左右看了看最后扔在地上,咬了一口滚烫的排骨,口齿不清地说:“找个时间把家里的东西买齐了,那围裙也太短了。”

“嗯。”乔楚生重新喝了一口汤,这次尝出了味道,不咸不淡,“幼宁那间房你打算怎么办,重新招个室友?”

“什么怎么办?”路垚疑惑的看着乔楚生,语气里满是不解,“我都睡在那了,怎么招个室友。”

“你不跟我一起睡?”

“咳咳——”

滚烫的汤呛进了气管路垚侧着身子捂嘴咳了几声,盖在前额头的发跟着路垚的动作上下飘着,发丝在空中飞扬惹得人止不住的想看。

他咳得厉害,耳朵连着脖颈红了一大块。

手抵着勺子立在碗中,乔楚生微眯着眼饶有兴趣的看着快要咳到桌子底下的路垚,压着声音里的笑意,说:“别光咳嗽啊,路侦探什么时候搬回来啊?”

“咳咳——”路垚用手捂着嘴狂咳不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侧着脸对乔楚生摆摆手,“我,我先回去了。”

一边说着路垚一边往卧室的方向走,路都走了一半他才反应过来那间房现在是乔楚生的所有地了,转了脚步往另一间房间走去,边走边用手并在一起挡自己的脸。

路垚头也不低的往门走,也没分给乔楚生一个眼神,走到沙发附近时被低矮的茶几磕到了小腿,“唔”了一声捂着被磕到的地方蹲了下来。

小腿磕到茶几的声音震天响,茶几都偏了原来的地方半米远,平滑的真丝睡衣磕出了一道皱痕。

乔楚生看见路垚缩成一团的模样连忙从椅子上起来快步走到他身边。

手提着男人的手臂,半抱着把路垚扶到了沙发上,他蹲在路垚身前,将他被磕伤的那只腿的脚搭着自己的膝盖上。

手掀开柔软的裤脚,真丝睡衣在往上卷的同时又被毫不留情的弄出折痕,看见常年隐藏在衣料下的小腿时乔楚生肉眼可见的愣了一下。

长年不见光的小腿自然是比乔楚生的手白上几个度,此刻因为磕砸而红肿的地方在白皙的皮肤下衬得更加可怜。

在他眼里路垚是一个吃穿用度都极为讲究的少爷,衣服要定制的,吃进嘴的东西要最好的,平时嗑碰一下都会哼哼唧唧好一会,他理所当然的认为路垚身上应该是没有伤痕的。

可是他错了,那本该没有任何伤口的小腿上布满细细长长的伤疤,有些早已淡去,只留下极浅的颜色,有的则如同血肉一样长在了骨上。

明明自己身上有比这还重的伤痕,可乔楚生就是觉得路垚身上的伤比他重得多。

乔楚生止不住的皱眉,问:“有药膏吗?”

“厨房上边的第二个柜子。”

乔楚生的动作很麻利,路垚的脚被他搭在茶几上,自己快步走到柜子那。

坐在沙发上的人回头看着乔楚生的背影,那人浑身都是一股急躁的劲,想着他皱眉的样子路垚慢慢靠在沙发的椅背上。

他总是这样,遇见不顺心的事都是会皱着眉,看上去很凶,初次见面时路垚被他这副模样吓得老实了一会,可后来乔楚生这副皱眉的模样越来越不管用。

有时候路垚的小心思上来时会伸出手按在乔楚生紧皱的眉间,揉了几下后对着快要发火的乔探长美其名曰的说,经常皱眉会使面部组织松垮,加速变老,自己是在帮他抗老。

不知道乔探长是不是真的信了他的鬼话在后来的日子里皱眉的次数确实少了许多。

乔楚生拿着药膏回来时还是一副皱眉的模样,蹲在原来的位置。

久病成医,以前在黑帮的时身上经常带不知道什么时候弄出的伤口,流血更是家常便饭,因为不方便去医院家中备着各式各样的药,久而久之乔楚生对于大部分的外伤药都熟知且能运用。

“忍着点。”乔楚生提醒着。

药膏带着手心的温度揉在了红肿的小腿上,痛但在路垚忍受的范围内,听见乔楚生的话时不经笑了出来。

路垚突然很好奇自己在对面的眼中到底是什么样的啊。

在模糊的记忆里他会借着“工伤”的名义向乔楚生讨医疗费,明明只是不轻不重的小刮伤到了他嘴里就是手不能举,腿不能抬。

其实他没这么娇气的,只是单纯的想看看乔楚生会有什么反应。

当时的乔楚生会没好气的给路垚跑东跑西的买吃的,等路侦探开心之后再带这位祖宗去调查案子。

这么一想乔楚生的脾气真是好的可以。

路垚曲着另一只没有受伤到腿,把下巴抵在膝盖上,静静的看着乔楚生为自己上药,他还是一副皱着眉的模样,看上去很对谁都烦手上的动作倒是十分温柔。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算长,路垚只需要伸出手就可以摸到乔楚生的脸,这皱着眉的模样看得路垚心里怪怪的买,所以自然而然的他伸出手想要扶平那到皱痕。

“疼......”

指尖离眉间只有毫米之差,在快摸上眉头的那一瞬间乔楚生正巧抬眼,路垚的手停住而他的话被悬在他眉前的手指打断。

这一刻谁都没有说话,隔着半米不到的距离他们静静的望着对方。

清晨的阳光从厨房最里面的窗户穿进,不知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溜到客厅里,阳光雾蒙蒙的看什么都不太真切,唯有对面人的眼睛是最真实的,明明离得不近可路垚认定自己听见了乔楚生的心跳。

说实在的,这样的氛围真适合接吻。

路垚看了乔楚生一会,悬在眉前的手指还是按了下去,轻轻的,慢慢的揉着皱痕,“不要皱眉。”

那到皱痕真的被路垚给抚平了,温声细语的声音跟平常的他完全不沾边,路垚很少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乔楚生看得有些愣。

这算是作为男朋友的特别福利吗?

那还真是有够好的。

在完全收回手之前路垚还在他眼前晃了晃,等乔楚生回神时,声音含笑,眉目含春:“乔四爷盯着我发了这么久的呆,这是为我的脸折服了?”

乔楚生张口就是溺死人的情话,“是为你折服。”

说这话的人低着头又挤了点药膏,在手心搓了搓揉在他腿上,这专心致志的模样真叫人以为刚才的情话不是他说的。

路垚晃了晃腿,看着毫无波澜的男人心里是一万个不满,凭什么自己因为他的一句话紧张的心脏狂跳,那人倒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他说:“乔四爷倒是撩人的好手,也不知道是对多少人说了,话说出来都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一边说着一边动着被乔楚生握住的脚踝,乔楚生只是轻轻用力他就不再动弹,“乖啊,药还没上完呢。”

“以后只撩你一个。”

说这话的时候乔楚生还是一副平静如水的模样,大概是天赋异禀,能够在讲情话时脸不红心不跳,路垚哼唧了一会,好半天才说:“我才不想被你撩。”

乔楚生听到这话时抬了眼,对上趴在自己膝盖上路垚的视线,挑眉,咬唇,最后什么都没有说低头笑着。

在看见小腿上的伤时眼里的笑意消了一大半,话在嘴边犹豫了好一会还是问了出来:“疼吗?”

乔楚生这问题真是问得毫无意义,疼是肯定的他又不是什么金刚不坏之身,但直白的说出来倒显的矫情,路垚开口想否认时对上乔楚生的眼睛。

这几日他们总会在某个不起眼的瞬间对视,望向彼此眼眸的那一刻全世界都安静下来。

跟那双含着痛苦和不甘的十九岁眼睛不同,乔楚生的眼睛是快要把他溺死的心疼,每当这双眼睛看向自己时他才猛得发觉,此刻在他眼前的人是货真价实的乔楚生。

不是自己每一个瞬间的幻想,也不是一双相似但陌生的眼,是真真实实,他伸出手就可以摸到的乔楚生。

否认的话在嘴边绕了无数个圈,绕来绕去还是没有冲出唇舌间。

在满是心疼的眼神中他像是刚恢复肢觉的人,腿上的疼痛如潮水一般涌来,连同心脏都开始抽搐,难以呼吸。

大概是好日子过久了,或者是被乔楚生惯的,他觉得腿上的伤疼得要命,明明之前在前线受过的伤比这重很多时自己也能一声不吭的忍下来。

“疼——”

声音拉得很长,像是真的疼得受不了。

路垚觉得自己就是被乔楚生惯坏的,连这种毫无意义,充满矫情的话都说的出口,或许根本没有那么疼,他只是想看看乔楚生会怎么做。

他讨厌路家人过于精明的手段,不顾一切的来确定自己想要的东西,讨厌是存在的,但是不可避免的是他也在日积月累中染上这种习惯。

用一次比一次过分的手段来确认对方在自己身上投入的爱,得到想要的这是路垚惯用的手段。在路家的获得每一份爱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这种畸形的爱使他分辨不出来什么是真正意义上的,正常的爱。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是一个怪物,不愿意相信任何人,不愿意付出自己全部的真心,却可望着有人不顾一切的爱他。

乔楚生放好了搭着膝盖上的腿,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对面人湿漉漉的眼。

在乔楚生这种经历数次血水洗礼的人眼中很觉得自己矫情吗?

路垚张了张嘴,想为刚才的话随便找一个借口时,对面的人附身凑了过来在他的鼻尖上落下一个吻。

“快好了,别怕。”

又是“别怕”,路垚在心里猜“别怕”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在路垚是位合格的侦探,顺着对面人流出的情意猜出那一句“别怕”是什么意思——别怕,我永远爱你。

这样试探的手段在乔楚生眼里和三岁小孩的自作聪明没什么两样,行走在江湖那么多年,他第一个学会的就是察言观色。

一次又一次的纵容是他给路垚的答案。

我是你想要的人。

我会不顾一切的爱你,如暴雨般强烈,比死亡般强大。

011.

“白幼宁!”

最新的报纸被路垚捏在手心里,原本清晰的字样因为他的动作变得模糊不清,他现在这副模样不压于当初在新月日报上看见记者报道他是杀人凶手。

这模样实在是少见,乔楚生停下手中的笔,好奇问:“幼宁怎么了?”

他这一问可算是让路垚找到了发泄口,拿着报纸往乔楚生面前一拍,用手抚平满是折痕的报纸。

手指着报纸的中心处,最为显眼的标题,“你妹妹!跟我说你家老爷子要来上海,我担惊受怕好几天,结果这报纸上写你家老爷子定居南阳!”

路垚不是听风就是雨的人,能让他这么生气是因为报纸上还登了白启礼刚从车站出来的照片,车牌上明晃晃的印着“南阳”两个大字。

巧的是这份报纸也是新月日报出版,乔楚生拿着报纸看了看,觉得三土大概是真的和新月日报相冲。

正想捋捋路垚的脾气,顺便替自家妹妹辩解几句,就听见有人踏着高跟鞋往这边走来。

高跟鞋踏在地上的每一次都像是踏在路垚的耳边,这步伐的频率他听了无数次,不用回头都知道来的人是谁。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挂着略显僵硬的笑容,一回头就和来的人对上视线。

白幼宁看见两人都在有点惊讶,“哟,都在啊。”

“白,小,姐。”这声音咬牙切齿的,像是要把白幼宁活吃了一样。

白幼宁上下看了路垚一眼,扬了扬下巴,示意路垚接着说。

可怜的报纸被男人举到白幼宁面前,修长的手指指着晃人眼睛的标题和照片,“请问你能解释一下这报纸上的内容是怎么回事吗!”

这话问得和白幼宁想的差不多,她耸了耸肩,说出早已准备好的话:“我也是昨天晚上才收到的消息,这不一大早就来通知你和楚生哥了嘛。”

外面的天亮的彻底,和白幼宁说的一大早完全不沾边,“一大早?这都中午了大姐,你再来慢点南阳的火车都到上海了!”

白幼宁求饶的笑了笑,绕过挡在身前的男人,寻着味打开了其中一个锅,“哇,阳春面啊。”

一边说一边往刚烤好的欧包上摸,还没摸到盘子的边缘就被两三步冲过来的路三土打了手。

盘子被放在了乔楚生面前,路垚特地往前推了推,正巧撞在乔楚生写东西都本子上。

“一顿饭五块大洋。”说完路垚转头对坐在椅子上的乔楚生挥挥手,全然没有刚才那副小气模样,“吃。”

烤好的欧包看起来就脆焦焦的,蜜色的表面更是引得人食欲大发,白幼宁震惊于路垚的心黑,手摸着从昨天晚上就没有进食的肚子。

连夜赶完的稿子已经在送往报社的路上了,白幼宁的进食之路和自己的稿子相比倒是没那么顺利,想和乔楚生控诉却看见破了的嘴角,她没说话,转头看向了路垚。

路垚正得意的向白幼宁挑眉,破了皮的嘴角带着别样的艳色,白幼宁眯了眯眼。

当路垚看见白幼宁脸上挂着向乔楚生撒娇时的表情时,眼疾手快的掰了欧包的一角,往他嘴里塞去。

乔楚生被欧包塞了满嘴,嗓子被堵着说不了话,他倒是要看看白幼宁还能找谁撒娇打滚去,正想开口嘲讽下无人可帮的白小姐,结果白幼宁口出惊人,吓得路垚口水都没咽下去。

“别生气啦嫂嫂——”

是以往白幼宁向乔楚生撒娇的口吻,不过这次的撒娇对象换了一个人。

欧包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的,乔楚生拍着胸口想把欧包咽下去,适得其反,欧包没有咽下去他反而咳得更厉害了。

路垚被口水呛的咳起来。

咳嗽的声音相互交替着,一前一后的跟交响乐一样,白幼宁不顾他们的死活,继续说:“我赶了一个晚上的稿子,一口吃的都没碰到,嫂嫂你就行行好吧。”

路垚侧着脸,咳得脖子都红了一大块,听见她的话也没回头,挥了挥手算是默认了。

得到准许的白幼宁径直往厨房走去,挑了一个顺眼的碗打了阳春面,端在餐桌上时那交响乐才停下来。

无意间看见乔楚生本子上的字迹,白幼宁眯着眼隔着热气看清了字样,“法语啊,你们要去巴黎,什么时候去啊?”

“还没定呢。”乔楚生合上了本子,接过路垚端过来的面,顺手把本子往外推了推。

热腾腾的面暖着空荡荡的胃白幼宁舒服的眯了眯眼,“三土啊,你这手艺是真没法说。”

“赶紧吃吧你。”

酒足饭饱后,白幼宁靠在椅子上,手摸向挂在椅子上的包,翻了好一会才拿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拿着包装精美的信封,对着两人晃了晃,“我爹在信里说他定居在南阳,我仔细看过了,是他的字迹,我的眼线也是说他没出什么问题,但总感觉那里不太对。”

乔楚生惊讶道:“可以啊,眼线都按到老爷子身边了。”

信封放在桌子上,手指抵着纸面划到乔楚生面前,“看看。”

绕开一圈圈的线绳,信纸滑落在手上,展开信纸后乔楚生仔细的看了一遍,跟白幼宁说得一样,这确实是老爷子的字迹,让他觉得不对的是信的内容。

“内容确实不对。”

虽然信中只字未提,但乔楚生却觉得这是老爷子写的最后一封信了,不像是平常的叙旧,倒像是绝望情况下的最后一封信。

看着乔楚生越来越皱得眉头路垚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拿过信纸看了起来。

内容读了个大概,又拿起信封仔细瞧了瞧,指尖在上好的信封上摸了摸,闻了一下刚摸过信封的指尖,他突然问白幼宁:“你喷香水了?”

白幼宁摇头,“没有啊。”

信连着信封被路垚往桌上拍去,开口道:“这信估计不是你家老爷子本人寄的。”

“怎么说?”

“报纸上说老爷子是七天号在南阳下的车,你这信是在昨天收到的,送信的时间少说也要三天,更何况现在这么乱,再加上写信的时间肯定不止三天,他是怎么在坐火车的途中寄信的,再说他为什么不打电话,而是寄信?”

路垚指着信封,“信封这么精致信纸却很旧。”

“这信是之前写的。”乔楚生接了路垚的话。

“聪明。”路垚拿起桌子上的信封,向白幼宁递去,“闻闻。”

抱着疑惑白幼宁将信封凑近鼻尖,闻了之后她说:“有梨花香。”

“你没喷香水,那这香只能是寄信的人的,不要告诉我你爹还有喷香水的习惯。”

白幼宁看了看路垚,又看了看手上的信封,沉默了一会,把信纸往信封塞去,拿起包就往门外走,“收拾东西,半个小时后南边的火车站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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