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潮音宫两个月,谢三娘的身体也算是恢复得差不多了。
只是没想到,晏沅还真罚她练剑啊!
被罚的理由是:她拒绝了晏沅给她的庚帖。
“晏沅,你不觉得这样太过份吗?”谢三娘忍无可忍,终于说出来。
晏沅却很冷静坐在旁边看书:“叫我全名?加练半个时辰。”
谢三娘受不了了,举起剑指着他,气急败坏。
晏沅放下书,抬头,目光清澈如水。他起身夺走她的剑,凑到谢三娘耳边低语:“别这么用,危险。”
谢三娘心中微动,却还是倔强地把脸转向一边。
“知道了!答应你不就好了,我不练了。”她破罐子破摔。
晏沅轻笑:“三娘,以后不听话就加罚,别忘了,你答应了什么。”
谢三娘咬牙切齿,但还是默认了他的做法。晏沅终于满意,又拿出庚帖让谢三娘签字画押。再让谢三娘写上自己的生辰八字。
她看着庚帖,眼神迷茫,有些难以置信。她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要娶她。
晏沅收回庚帖和笔墨,看着她问:"怎么?还有异议?"
她摇头,然后接过庚帖,低头签字。写完字,她把庚帖递给他。
晏沅接过去,仔细端详,“明日我们便回玄衡派去。”
这安排实在突然,谢三娘什么都没有准备,他就说要回去了。她还没和沈垂玉、风茵道别,晏沅这人怎么说走就走。她有点不乐意。
晏沅当然知道她在担忧什么,淡定道:“我已经跟师姐打过招呼,他们都知道。”
谢三娘不高兴了:“那为何不跟我说?”
晏沅看着她,目光沉静:“已经说了,庚帖都拟好了,你不是都知道了么。”
谢三娘看了看手里的庚帖,再想想刚才听见的话,心里一下子清晰。回去的意思是,晏沅要同她成亲。她觉得自己受了欺负,这分明就是晏沅诡计多端。
她把庚帖往桌上一拍,大叱一声欺人太甚。
“由不得你,请帖我也捎给你舅舅了。”他终究是笑了笑,抓着她的臂膀,紧紧拥着她,“闹了这么多日,也该停歇了。”
谢三娘的身躯猛然一震,眼眶湿润,鼻尖发酸,最后还是没能控制住泪水。
她从小就孤苦伶仃,父母双亡,只和舅舅相依为命。她总是不习惯有人这么待她好。旁人待她好,她也想着要报答。
可这是一辈子的事,她没有办法报答。
晏沅感觉到怀里的身躯在颤抖,知道她又在伤心了。他低声呼唤她,语气变软,像哄孩子一般。
谢三娘的身躯僵硬着,好久才缓缓推开他:“阿九我不是不喜欢你,是我觉得这种情感我无以为报,我不想欠你太多。”她的眼睛红肿着,声音哽咽。
晏沅叹了口气:“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也不求你回报。”
他把她的头压在自己的肩窝处,温柔地抚摸她的背部:“我希望你可以平平顺顺、安安稳稳,这比什么都重要,懂么?”
谢三娘没有反驳,也没有答应,只是静静地趴着,没有任何动作。
晏沅低笑,“傻瓜。”
谢三娘抬起头,脸色绯红。
晏沅低头吻她,她没有反抗,只是乖巧地闭上眼睛。像是在千天谷的那个夜晚,如同蜻蜓点水,带起她心中一圈圈涟漪。
纵然万般不是,可他只求一生一世。
他不是没有动过心,早在千天谷的时候,她抓着玉佩低声呢喃之时;或是她跪在玄衡派殿门前,泪眼朦胧求着祝湘放人之时;又或是在幻境中红烛摇曳,她哭泣的脸颊上挂着泪痕的模样……
从前他从想过要活多久,如今却想伴她到白头,会羡慕古人诗中写的一样,看儿孙满堂,二人笑饮。
寿酒同斟喜有余,朱颜却对白髭须。
“我想活得再久些,这样便可以护你一生。”
“阿九,三娘此生便许予你,与你共白头。”
——篇目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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