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与寻常不同，皇帝殿中今日竟焚了安神香。太监在内殿门口来回踱步着，似有些焦躁难耐。

见远处有来者，他顿时高兴。可当他看清来者之时，又陷入消沉。

来者身着一袭紫色长袍，长发束起冠玉冠。一张俊美到令人窒息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漠的扫了一眼跪地行礼的宦官。

“怎么了？父皇见不得我了？”

声音依旧低哑，但却透出几分阴郁。

那太监心中一凛，忙道：“陛下没让见，他只见赵姬娘娘。”

闻言，男人冷哼了一声，“连母后都见不得他？赵姬区区一个宠姬……”说完，他不管阻拦便进入殿中。

那太监吓坏了，忙拦住他，“二皇子殿下，您还是等等再去吧。”

男人不理会，径直往里走，一边走一边道：“儿臣参见父皇。”他声音不大，却极具穿透力，一路飘入内殿。

皇帝坐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听到声音，微微睁眼，却并未叫起。

半晌，才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李延，你闹得过头了。”

被称作李延的男人是皇后所出嫡子。

他嘴角微勾，笑容却不达眼底。他道：“父皇这话何意？”

皇帝眉头紧锁，“朕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你不必执迷不悟。”

“父皇说错了！”李延摇摇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执迷不悟的是父皇。父皇信任大祭司、门巫教，做的是为祸江山的大错事。”

闻言，皇帝脸色铁青，猛然站起身。他怒瞪着李延，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片刻，他才缓和过来。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缓缓坐回去。

半晌，他才慢慢道：“无知小儿，你懂什么。”

李延冷哼一声，“南诏的大业，岂能容他人窥视？”

“放肆！”

皇帝猛然拍桌而起，厉声喝斥：“大逆不道。”

李延丝毫不畏惧，“那大祭司许诺了父皇什么，父皇若不敢承认，儿臣现在就去找大祭司、门巫教算账。”

皇帝气得手指发抖，“你敢！”

他愤怒地拍了拍胸口，平息愤怒的情绪，对李延冷冷道：“你给朕滚出去。”

李延冷笑一声，拂袖转身，“儿臣告退。”说完，他转身就往外走。

走至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了，忘记说一件重要的事了。父皇身边的人，怕是也不干净了。最好……小心着点。”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他刚走没多久，赵姬便带着一名宫女匆匆赶来。她一眼就瞥见了皇帝胸前衣襟处的血迹，忙走到皇帝身旁，急道：“陛下，您受伤了？臣妾这就派人去请御医！”

皇帝摆了摆手，“不用，朕无碍，只是被气的。”

赵姬心疼的看着皇帝，一言也不发。

皇帝苦笑一声，看着满屋子的宫人，道：“你们且先退下。”

宫人们应声退下，偌大的寝宫，就剩下他和赵姬两个人。

赵姬看着这偌大的宫殿，只有他二人，一时竟有些心慌。

她只希望计划尚未半暴露，接下来一切进展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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