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寄人篱下》

看前需知：本作品完全架空请勿按真实历史考究如有问题欢迎指出和交流但请不要上纲上线哦！文笔小白不喜勿入~

正文：

  相府

  深夜，灵堂内刘暮雪的棺木还未下葬。雨滴哗啦啦从屋檐流下——大雨仍未停。

  许永廷望着那张似乎再也无法捂热的床，听着窗外的倾盆大雨掩面哭泣，许晓蝶已哭累了，被哄着回了寝殿歇下了，他终于可以，不用再隐藏自己的哀痛，可以卸下肩上的重担放肆落泪了。当下，许永廷不是丞相，不是父亲，也不是庞大家族的顶梁柱，他只是一个失去妻子的极度悲伤的男人。

  “大人不好了！小姐不见了！”秋香的喊声将许永廷拉回了残酷的现实。

  许永廷来不及擦干眼泪，就直奔许晓蝶的寝殿，只见床上空无一人，一双鞋整齐地摆放在床脚，她竟是连鞋都没有穿。风将门窗吹得哐哐作响，冲击着许永廷的大脑，他怒吼一声：“为何不看护好她！”

  服侍的奴婢瞬间跪了满地，都被平日一向和蔼的许永廷吓得不知所措。

  “分头去找，快！”许永廷撂下一句话，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慌张地冲了出去。

  花园、厨房、书房、婢女珍儿的住所……皆无果……

  许永廷近乎绝望地站在雨中，脑中闪过了一幕幕可怕的场景，忽然他想起，有一个地方他们都还未踏足。

  灵堂内

  一行人推开了灵堂的大门，只见浑身湿透的许晓蝶光着小脚，蜷缩在刘暮雪的棺木旁睡得香甜，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许永廷见此，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看着自己的女儿，回想起刘暮雪生前最后一刻的牵挂，抬手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彼时天空中划过一道闪电，惊醒了睡梦中的许晓蝶。

  映入眼帘的是站在门口淋成落汤鸡的许永廷，她第一次发觉，自己的父亲竟能如此的憔悴和不堪。许晓蝶撇了撇嘴，豆大的泪珠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滑落。

  许永廷上前抱起许晓蝶，轻轻拍着她，快步走回了寝殿。

  待二人换了干燥的衣物后，许永廷坐在许晓蝶床前，用双手搓着许晓蝶冰冷的小脚，女孩仍在低声啜泣。窗外又是一声巨雷轰顶，许晓蝶害怕地缩进许永廷怀中。

  许永廷轻拍着许晓蝶的后背，安慰道：“晓蝶不怕，有父亲在。”说着，他用拇指轻轻拭去了眼角即将掉落的晶莹。

  见许晓蝶渐渐平静下来，许永廷温和开口，语气并无半分责备：“晓蝶怎得一个人跑出去了？”

  许晓蝶往许永廷怀里蹭了蹭，简单回答：“打雷，害怕。”

  许永廷一时语塞，随即又开口：“害怕，为何不叫秋香姨姨？也不寻珍儿来陪你？”

  许永廷停顿了几秒，似是用尽力气才说出接下来的话：“又或者，为何不来找父亲？”

  许晓蝶低头，用手指在被子上绣的牡丹花之上比划着，轻轻开口：“因为，不想让父亲伤心，想让您好好休息。”

  许永廷闻言紧紧搂住许晓蝶，听她继续说：“父亲，我想母亲。我找了很久，才找到母亲，可是母亲躺在大盒子里，孩儿闻不见她的味道。”说着，许晓蝶又开始哭泣，她咬着嘴唇，想努力将哭声憋回去。

  许永廷用双臂紧紧环住面前小小的身体，颤抖着声音说：“对不起孩子……对不起……是父亲对不起你！”他无法再控制眼泪不夺眶而出，伴随着许晓蝶逐渐失控的哭声，他们成了世间最悲伤的两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许晓蝶从许永廷怀中起身，用小手捧住他的脸，学着母亲的样子替许永廷擦着眼泪：“父亲不哭。”说完，她便双眼迷离，犹如一张纸片一般倒在了许永廷怀里。

  许永廷赶忙搂住女儿，只见许晓蝶脸颊通红，呼哧呼哧喘着气。许永廷用手抚上许晓蝶的额头，不出意料热得烫手。

  次日，忙完了刘暮雪下葬之事，许永廷来不及悲伤，便又冲进了许晓蝶的寝殿，看着下人一遍又一遍用毛巾擦拭着她滚烫的身体。许晓蝶中途醒来过几次，但都是神智不清地非要找刘暮雪，由于哭得太过厉害，将喂进去的药都尽数吐了出来…只得让许永廷抱着在寝殿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才安分下来。

  不知又是几夜没有合眼，当得知许晓蝶已无大碍时，许永廷重重地倒了下去……

  天，放晴了。

  但相府的天，似是不会再晴了。

  自染了风寒之后，许晓蝶就再未露出过真心的笑容，因身体还未痊愈，她渐渐与外面的世界脱节。即便许永廷向她诉说想看到她开心地笑，许晓蝶也只是十分牵强的挤出一个笑容。

  又是一年海棠花开，但那个坐在树下数花瓣的女孩却没有再绽放出如骄阳般明媚的笑容。

  泰平十年春，许永廷重返了朝堂，柳余宸等人群起而攻之，日日弹劾他。许永廷被逼无奈，经过深思熟虑后提出亲自带人前往灾难、暴乱频发之地处理相关事宜，朝中其他要事则会派人呈折子上来。

  即便白千奕等人极力劝阻，萧瑾穆也不愿他涉险，但许永廷仍执意要去，一来为了躲避柳余宸在朝堂上对他的“围追堵截”，二来为了更快查明幕后作恶之人，撕下陈元伪善的面具。

  长乐宫

  白婉晴正同萧辰枫下棋，翠心走近凑在她耳边说：“娘娘，相府送来的信。”

  白婉晴放下旗子，冲萧辰枫笑了笑，随即屏退了其他下人。

  相府，似是勾起了白婉晴的伤怀。她平复了一会儿，拆开了信封：

  “给娘娘问安，见字如面。娘娘对相府的关心臣心领会，只是先前身体不佳，便没有给您回一封像样的信，还望娘娘宽恕！

  过几日臣便要启程前往南平，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晓蝶，这孩子自她母亲撒手人寰之后就一直像丢了魂似的，暮雪生前最放心不下的亦是她。臣斗胆恳请娘娘将晓蝶接进宫中照看一段时日，如今臣在朝中失利，恐不能护好晓蝶，柳氏嚣张跋扈、一手遮天，无奈只能来求您。

  娘娘若是得空见到白大人，还请替臣表达感激之情，您与白大人对臣的恩情，臣一生无以为报！”

  白婉晴深深叹了口气，将信纸送向一旁的烛台，她回想起刘暮雪生前给自己的来信，句句都诉说着对许晓蝶的牵挂，希望白婉晴能多照拂她。

  “唉，都是苦命之人。”白婉晴看向萧辰枫，他正盯着棋盘思索着。

  翠心开口问道：“娘娘，咱们是否要答应丞相的请求？”

  白婉晴不假思索地回答：“刘大人当年是为了保全父亲的变法顺利推行，才为人所害，引发了之后的种种悲剧。如今暮雪落得如此下场，她最牵挂的女儿本宫岂能不管？明日本宫便去向陛下请愿，接晓蝶来宫中。”

  翠心点了点头，随即去准备相关事宜。白婉晴重新拿起一颗棋子，一边下棋一边问萧辰枫：“枫儿，若是晓蝶妹妹住进宫中，你会感到高兴吗？”

  萧辰枫苍白的脸上瞬间露出笑容：“儿臣当然高兴，母后放心，儿臣会保护晓蝶妹妹的！”

  白婉晴笑着摸了摸萧辰枫的头，低头看了看棋盘：“今日母后输了，奖励枫儿多吃一块点心！”

  乾清宫

  “接许丞相的女儿进宫？皇后为何作此想法？”萧瑾穆放下手中的奏折，抬头看向白婉晴。

  “丞相夫人去世，许丞相又将离开相府，孩子无父无母，臣妾实在心疼。”见萧瑾穆低下头继续看奏折，白婉晴补充：“况且丞相对朝廷鞠躬尽瘁，臣妾认为应当安顿好他的家人。”

  萧瑾穆点头：“也罢，就按皇后说得办吧，晓蝶那孩子朕也喜欢得紧。”

  “臣妾谢陛下恩准！”

  相府

  许永廷拉着许晓蝶的手，再三嘱咐：“去到宫中，要听皇后娘娘的话，凡事要守规矩，不可逾矩。”

  许晓蝶点点头，在许永廷脸颊上落下一吻，便随着珍儿一同上了马车。

  许永廷望着越走越远的马车心中暗自想：“皇后定会护你周全，这或许是父亲，最后能为你做的了。”

  几只黄鹂在初生青翠萌芽的枝头鸣叫着，或许是在感叹着春和日丽又或是在嘲弄着世间的万般无奈。

  御花园

  一行人下了马车，从御花园绕去长乐宫。微风起，芍药在风中微微点着头，桃花扬起粉红的裙摆。

  在片片飞落的花瓣中，萧辰安正乘风英姿飒爽地舞着剑，透过花丛，他看到了一抹久违的身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作者的话：到这里前期的铺垫差不多就结束了，往后就是男女主在宫中相处的时光，可以放松一下心情喽~相见的场景留到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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