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后的光景（五）

这时，曦音也把掩盖着楼梯口的杂物清理到了一旁，他说：“心华老师，您和这位先生一起进去吧，我在这里守着。”

心华问他：“你不进去跟阿和再说几句话吗？”曦音沉默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心华便与冰山老师一起进去。他们所走的那条楼梯也满是杂物和灰尘，一看就是很久没有清理过了。他们走到一半，我就听见从里面传来一阵接一阵的咳嗽声。这声音我听出来了，是我发出的。

我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这时我身边的冰山老师轻轻碰了碰我，说：“一会儿要注意了，注意看画面中的你。”我莫名其妙，但还是点点头表示记住了。

“是、是心华回来了吗……”画面中传来了我的声音，可是那声音苍老沙哑，听起来像是病弱的老妇人的声音，一般人还真听不出来那是我的声音。

“哎，是我！”心华赶忙回应，又一转身走进了一个拐角。这下我终于看见了画面中的“我”。“我”躺靠在一个类似于床的东西上面，身上盖着一条又脏又破的被子。我凑近几步，看清了“我”的脸，那个我已经苍老得不成样子，头发蓬乱，眼窝深陷，嘴角凝固着干涸的血丝。我看见这一切，浑身上下打了个大大的寒战，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画面里，心华和冰山老师走到“我”的身边。心华轻轻叫我：“阿和，你醒醒，你看这是谁？”

“我”吃力地睁开双眼，费力地转动眼珠看向冰山老师。冰山老师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也连忙问“我”感觉怎么样。

“冰、冰山老师……真的是您吗？”躺在床上的“我”挣扎着要起身，吃力地问他。

“对，言和同学，我就是冰山清辉，之前是你们的钢琴老师和日语老师，”画面里的冰山老师看“我”似乎还不太相信，继续说道：“你忘了吗？我当时为了练习中文，还让你们多跟我说中文来着。我记得我跟你们说过‘我们聊天时除了第一句话，尽量都说中文‘……”

画面中的“我”听了这话，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哭道：“冰山老师……您不是早就牺牲了吗？您……”

“冰山老师”说：“心华同学也这样问我了，还说这里已经被音魔大帝统治好些年了……可是我根本不记得有这么回事，所以我怀疑我可能来到了另一个二次元……”

“哦？”画面中的我露出了吃惊的神色，想了想问冰山老师道：“老师，您记忆中最后一件跟我们学校有关的事是什么？”

“是音魔的手下第二次约战这件事。”画面中的冰山老师想都没想就回答出来了。

“的确有这件事啊……”画面中的我和心华互相对视一眼。心华自言自语：“是有这回事，可是这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啊……”

“什么？等一下！”冰山老师突然叫道：“你们今年多大年龄了啊？”

“您以为我们很老了吗？”心华苦笑道：“我今年五十六岁，阿和五十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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