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异变

“警告！警告！侦测到高浓度深……嗞嗞……嗞嗞……”试验场主机还没来得及把这段报警说完就被这纯粹的毁灭力量烧成了残渣。

张衡脸上渗出了冷汗：“护盾发生器开到最大！其余成员迅速脱离联邦网络！只保留我的应急频道！”

众人虽然很是慌乱，但还是照做了。

那些人身上的金色护盾变得更加亮堂了，但众人心里没有得到丝毫的安全感。

“过来……过来……”韩铖不经意间瞟了一眼这黑色平面，一个诡异的声音就开始在他的脑子里一阵阵的回响。

“过来……过来……”韩铖眼神变得无神了，一些不详的黑色纹路便透过这神力护盾在他脸上蔓延开来，很快他脸上就布满了一片——黑色脉络。

韩铖恍惚间大踏步走上前去。

张衡等人早已注意到了他的异变，但没人敢提醒他——因为害怕深渊的感染——深渊可以通过一点简短的信息将一个生物彻底腐化！

“注意！本实验场所处的‘虚假宇宙’即将与主物质位面脱离！”张衡用最后一点力气大喊道，“众人都是联邦的烈士！我们不能把污染带出去！试验场将在二十分钟后被虚空同化！”然后他也自觉的切断了自己和联邦的精神连接频道。

“第七军团万岁！”不知是谁开了个头。

“第七军团万岁！第七军团万岁！”众人都这样大喊道，虽然这并不能冲散死亡的恐惧。

而此时的韩铖呢？

韩铖双目已变成了不正常的猩红，身上金灿灿的神力护盾也被腐化成了诡异的灰白色。

但他身上的银灰色联邦军军服却还是整整齐齐，并且是干干净净地穿在身上。

他坚定的迈着步子，那黑色平面离他越来越近。

张衡的内心掀起一阵剧烈的疼痛：“韩铖——！！！”他撕心裂肺地喊着那个战友的名字。

韩铖似乎是听见了，他的身体停顿了一下，整张布满黑色纹路的脸庞却转了过来——那双猩红的眸子在张衡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后韩铖咧嘴一笑，义无反顾的冲入深渊中。

“妈的……污染我一个就够了……一起腐化堕落吧！”韩铖似乎清醒了一阵子，然后留下了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深渊动了，那个黑色平面忽然如同发了疯一样扭曲起来，然后一股脑钻进了韩铖的胸膛中。

“哐！”韩铖脑海中似乎受到一记重击，他痛苦地低下了头。

在韩铖已经异变的视野中，一切都变成了暗红色，只有那些人呈现着一种白色，他忽然觉得这白色好刺眼，似乎要把他们全部撕碎了才好。

“毁灭！毁灭！毁灭！”似乎有千千万万个人在韩铖心里不断喊叫着。

韩铖用自己最后一点清明的意识，控制着自己已经有点不受控制的身体——一头扎进了那架战机，然后启动了虚空引擎——战机便消失在这试验场中！

韩铖机器式地操作着战机，做了一件事——把这架战机与联邦总网脱离，并注销了它的序列号——尽管韩铖自己都不太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意识已经不太清醒了。

“驾驶员……嗞嗞……生命体征……异常……”舰载主机艰难地抵抗着韩铖身上的深渊气息，强行播报了这条消息。

韩铖的双眼已经完全变成了浑浊的暗红色，分不清瞳孔和眼白。

但他脸上的黑色纹路却渐渐消失了，似乎是去了别的什么地方?

在韩铖看不到的地方，发生着异变——这架战机成为了深渊能量的载体：它的神力结晶核心被渐渐改造，最后成为了一种死灰色的诡异颜色；然后就是它的主炮——它那个本应该安装主炮的空位被一堆扭曲着的血红色“肉芽”占据了，这些古怪的东西竟然逐渐凝结，扭曲成了一个炮管的模样（口径和长短都和原来的“神力冲击波”主炮无二，但现在应该被称作“腐化冲击波”主炮了吧。），最后，一根“肉芽”轻松地连上了舰载主机，并且让后者承认了它的作用。

“火控系统……嗞嗞……嗞……完成……升级……动力……不可测……”舰载主机像是抽了疯似的报出一堆断续的字符。

韩铖面无表情，事实上他可能目前压根就做不出什么表情了。他只是默默地操作了一下已经完全变异的操作台，腐化的战机就猛然从虚空中脱离，进入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宇宙中。

毁灭！摧毁一切！

韩铖内心似乎变得极度“单纯”了——唯一的念头充斥着他的心灵——撕碎一切，毁灭一切！

带着这样的念头，他驱动了主炮，疯狂地泼洒着腐化的灰色能量束。

整个星系就在这一炮一炮的轰击下，被渐渐湮灭，最后什么都没有剩下。

韩铖在这里的行动自然不会那么的轻而易举——这不，就有十余架驻守在这个宇宙的叛军战机感应到这里的情况，纷纷跃迁而来。不一会儿就包围了韩铖。

十余门“神力冲击波”主炮都锁定了那架看上去有点古怪的“游荡者”战机。

那架“游荡者”战机依然通体修长，但黑色外壳上却布满了暗红色脉络——如同暴露在外的能量管线。

“这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兴许是联邦军搞出来的什么新东西?”

“这个战机让我看着很不舒服啊！”

“同上。”

几架叛军战机内的驾驶员正在紧张的交谈着。

韩铖忽然间动了——一束夹杂着深渊气息的灰色洪流从主炮里勃发而出，一架倒霉的叛军战机来不及撑开护盾，被这“腐化冲击波”彻底湮灭，不留一点残渣。

其余的叛军战机意识到这是个硬骨头，纷纷将自己的火力倾泻而出。

那些能够触及世界法则的“神力冲击波”主炮使得这个不太稳定的区域雪上加霜。

金色洪流渐渐散去了，那架战机依然悬停在那里，只是多了几道浅浅的伤痕罢了。

突然，一名叛军驾驶员觉得头疼欲裂，一个声音就在他脑海里响起：“干掉你的战友。”这语气是那么的自然，如同他自己的想法一般……但却是不可抗拒的那种想法。

当其余的叛军战机正在给自己的主炮充能，准备当场轰杀这架诡异的联邦战机时，最先发生异变的，却是他们自己内部——他们后方的一架“游荡者”战机忽然拒绝接收任何命令，只是疯狂的泼洒着自己的高速粒子副炮和刚刚完成充能的光驱重炮。

一道道白色的光的河流将叛军阵型冲得散乱不堪，正当他们急于回防之时，韩铖就用着自己的“腐化冲击波”主炮在缓缓收割着那些战机。

三分钟后，这片空间里只剩下了两架“游荡者”战机和一堆没有湮灭干净的残渣。

韩铖没有管那架战机，只是自顾自的跃迁到了远方。

……

宇宙星空，星光璀璨。

如果有心的人大概可以看出来——这貌似是我们非常熟悉的太阳系——那颗蔚蓝色的小巧行星，不正是地球吗?

但就在太阳系的边缘，距离地球可能只有区区数光年之远的地方，两波舰队正在互相交战，战况激烈。

一波舰队以防御型“游荡者”战机居多，其中夹杂着几艘护卫舰或者后勤舰之类，这些飞船上都纹有金色重盾徽记——联邦军第二军团。

另一波舰队则不同，几乎全是均衡型“游荡者”战机，其中偶尔夹杂着两三艘后勤舰。

但在这一群舰队最中间的，却是一架虚空能战机。

但它们都没有任何军团徽记。

一片金色的洪流跨越了时间和空间，在一瞬间重重地轰击在那群联邦军舰队上。

前排的防御型“游荡者”战机和护卫舰的护盾几乎全部过载。

但毕竟是正规军，他们受了这一波攻击后没有大乱，而是迅速改变了阵型，把尚能防御的飞船顶到了前面，然后驱动各自的武器，也发射出了一波不亚于对面的跃迁导弹攻击！

那些短粗的黑色“弑神”级跃迁导弹取得了卓越的战果——将叛军的一部分飞行器全部摧毁，并且重创了几艘很有威胁的护卫母舰。

忽然，在两军中间的一片空间里泛起了涟漪。

一架浑身泛着黑红色脉络的“游荡者”战机从涟漪中缓缓冒出。

这架“游荡者”战机在军团徽记的位置上，是一枚银色的露出了狰狞獠牙的狐狸头像——这是第七军团的徽记。

这架战机进场后，直接喷出一股灰色能量，将叛军的一艘护卫舰打个对穿。

那艘护卫舰冒着金色电火花，缓缓解体了。

交战双方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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