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树吐翠叶,
列在双阙涯。
旖旎随风动,
柔色纷陆离。
夏天的长安朱雀大街,两排的国槐枝叶茂盛,花开满枝。
槐树的叶片上小小的,有点像皂荚树的叶子。小小的叶子一条条,一层层,长得密密麻麻,像结成了一顶顶巨大的绿色帐篷,遮住了火热的阳光,让大街上往来的人们有了一丝丝的凉意。
乳白色的槐花挂在枝头,像一串串小巧玲珑的风铃,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有的绽开笑脸,好似一只只白蝴蝶展开翅膀;有的还是花苞,像一盏盏小灯笼;还有的只开了一半,仿佛羞涩的少女在微风中频频点头。
槐花的样子淡雅,气味却芬芳迷人。这时候整个朱雀大街的空气中都充满了甜甜的香气。
路上骑马的,坐马车的,随兴散步的……各色人等让人目不暇接。
最开心的莫过于用长纱帏帽遮住身形的武小媚,她一个人在朱雀大街旁边跳跑着,仿佛是被笼中放出的小鸟,自在且随性。
“小娘子,你慢些,别撞到人了。”陪她出来的春杏急忙赶上前,而李君羡则不急不慢地信步跟在后面。
武小媚见到如此宽大的街道,街上车如流水马如龙,这里瞅瞅,那里看看,两边高耸着高大华丽的建筑,鳞次栉比,坊墙在行道树的绿荫之间忽隐忽现,擦肩而过的是来自世界各国的使臣和商人……
武小媚心里不由暗叹:不愧是唐朝皇帝的祭天之路,各国使臣朝拜觐见之路,正在恍神间,却不知危险已悄然而至。
“师妹,闪开!”李君羡发现就在武小媚右前方不远,一辆马车似乎受了惊,朝武小媚这边斜冲过来,而她却正在仰头看国槐树上面落下的槐花花瓣……
就在电光火石间,李君羡稍一凝神,他的身影便如一阵轻风似的,从众人头顶掠过,便到了武小媚身边,在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李君羡早已揽她入怀,又一踮脚平飞至一旁,将她轻轻地放至安全之地。
那辆马车就快撞到旁边的高墙之际,李君羡又一个飞身骑到马上,将缰绳用力勒住。
谁知马车里的人由于惯性,人却由马车里面像抛出来的球弹了出来,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武小媚身上。
武小媚被他这一砸,遮住面容的帏帽便被摔出了两丈远,她本能的抬头一看,只见是一个年纪约摸十一,二岁和她年龄相仿的稚嫩少年。
那少年也没料到会这样,见摔倒在一位明眸皓齿的俏丽佳人身上,一时看得呆了……
“起开,还没看够是吧,小小年纪就一副色胚相。”武小媚没好气的把他从身上推开,这时春杏也上前将她扶起来,又把刚拾回来的帏帽重新戴在她头上。
李君羡早已翻身下马,将缰绳拴在一旁的树上,向她们这边走来。
“雉奴向小娘子赔礼了,”少年也已站定,朝武小媚深深的一揖,而后抬起头来看着武小媚,这时武小媚透过薄纱之间的缝隙才看到这位少年的容貌:瞳仁灵动,唇红齿白,头发以玉簪束起,鹅黄色镶着淡金边的衣袍穿在他身上,显得高贵清华。
说话间,一位年约三四十岁穿着黑色镶暗红滚边衣袍的中年男子急急朝少年这边赶来,正欲下跪,却被少年以眼神制止。
“九皇……九郎君,无碍否?”中年男子朝少年施了一礼。
“王伯,无事,你不必自责。”少年轻声安慰,看得出是一个性子温润的。
少年向李君羡一揖:“适才多蒙少侠出手相救,为了聊表谢意,在下愿做东,可否请诸位去礼泉坊的日月酒楼小酌一杯。”
“不敢当,在下李君羡,举手之劳而已,小郎君切莫太过挂怀。”李君羡也回礼一揖:“时辰也不早了,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大胆,竟敢如此对……”中年男子的话被少年用眼神制止。
少年又上前一步走到武小媚面前:“这位小娘子,在下小字雉奴,适才有所唐突,还望海涵。。”
武小媚此时心里在嘀咕:一小破孩,难不成真看上我了,不行不行,我怎么能有这么龌龊的想法。思虑至此,便道:“这位……叫雉奴是吧?无妨,因阿娘只应允出来片刻,就先告辞了。”说完拉着春杏转身小跑,李君羡也只能急急一揖,便赶上她们。
望着她们远去的背景,少年稚嫩的脸上才浮现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王公公,查下马车为什么突然发狂受惊。”
“喏。”那个中年男子应声便去马车那边察看。
“九皇子请看。”王公公把手中的东西给少年看:“这是从马蹄掌发现的。”
少年一看,不禁目光一寒,只见是约摸一寸长精铁所铸的一根长钉,长钉上还沾着血迹。
“他们还真的连您都不放过,九皇子,就算为了自保也要求皇上主持公道啊!”王公公愤恨之极,将长钉用帕子包好。
“王公公,换匹马后先回府吧,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少年一脸凝重:“日后且需加倍小心才是。”
说着便上了马车内,王公公也无奈,只得换了匹马上了马车上,拉起缰绳,驾马车而去。
伏在旁边屋顶的两个暗哨,穿着深蓝隐纹紧身长袍,足蹬黑色官靴,见他们马车缓缓离去,两人相对一视:“今日且便宜了他,我等回去复命吧。”
马车行至一拐角处,王公公便勒缰停马。
暗处保护少年的几名身着黑色斗篷的暗卫这才现身,其中为首的那位朝少年一揖:“吾等来迟,还望九皇子降罪!”
“无碍,你们暂且先退下。”原来这少年便是当今的九皇子。
暗卫们得令后又重新四散开来,隐入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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