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一时间，天地间都寂静了，只有风吹动树枝时发出的沙沙声。陆惜音也没有出声追问，只是静静地等着子佩的回答。

子佩：回公主，属下不恨！

陆惜音那就是恨了…

陆惜音又举起一桶冰冷的井水从头顶淋下，声音里的颤抖已经很明显了！

子佩跪在地上，一字一句说得斩钉截铁。

子佩：公主，属下的一字一句皆是真心！若不是您，属下早已死在了冰天雪地之中！您对于属下有如再造之恩，属下对您只有感激！

当年，陆惜音流落人间回宫后，就动了主意，皇城司的雏形已经在脑海中形成。可是无奈的是，没有人选来推动！

那年的冬天很冷，再加上闹灾荒，死了不少人！子佩是陆惜音在巡视途中，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他们一家人只活下来他一个，若不是惜音发现了他，恐怕他当时也活不了多久！

陆惜音你瞒不了我的，子佩！你对我是有感激，但是也应该是怨恨的吧！

子佩不再说话，其实已经是默认了！他无法对陆惜音说谎，因为所有的谎言在陆惜音面前都不堪一击。

陆惜音子佩，你是否曾经想过…如果我当年没有救你就好了！这样一来，你可以直到死…都干干净净的！而不像现在，虽然活着，手上却沾满鲜血，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子佩：公主，属下…

陆惜音没关系，你说吧，我恕你无罪！但我…只想听实话！

子佩：回公主，属下…曾经确实这样想过！直到今日，属下偶尔也会这么想，我要是在当年一起死了，说不定也很不错！

陆惜音是吗…不瞒你说，其实我也这么想过…如果我就死在了流浪途中，我也许还是那个天真娇气的公主，不至于活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陆惜音可…也只是想想而已，既然我活下来了，就不能白白地活着…从我回到宫里的那一刻开始，从前的公主就已经死了！皇城司建立的初衷，就是在黑暗中默默支撑这个国家…

陆惜音从那一刻起，我已经决定背负起这个国家所有的黑暗…所以，我希望你也有这样的信念…

子佩：公主，属下明白！从我进入皇城司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有所觉悟了！

陆惜音但…脑海里还是会控制不住地想吧…就好比现在，我无法入睡，一闭上眼都是那些人死不瞑目的狰狞表情…他们仇恨地瞪着我，问我为什么要杀他们…

子佩：公主，这只是噩梦，不是真的…

陆惜音我知道！但还是会想吧…凭什么我要背着那些人的性命…凭什么我不能和后宫的公主皇子一样，要深陷于这种肮脏的事情中…

子佩：可…这是您选择的路不是吗！？

陆惜音说的对！所以…不管如何噩梦缠身，我依然不会后悔我所做的一切…

子佩：您是在怪殿下…无法理解您吗？

陆惜音也许吧…但另一方面，我又自私地希望…他永远也不要理解我…

陆惜音在我心里，师父就像天空！而蓝天就应该高高耸立在各处，清澈透明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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