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姬长烨看她这副模样也能猜到她是害羞了，心情极好的笑起来。

夫妻俩都加紧换好了衣服准备进宫奉茶。

不过倒是孟如故自己想的多了，她是个不受宠的，七皇子也是个不受宠的，两个人一大早赶上去奉茶，也只是换来皇帝跟皇后两人不咸不淡的一声嗯。

余下其实没什么，两个人还是略带尴尬的蹭完了一顿早饭。

可见姬长烨也是个苦命的。

夫妻俩双双把家还。

——

“兵部尚书的弟子已经被我们的人要挟住了，不出七日应当能将五皇子那一派革除。”

“我叫你查的孟家结果怎么样？”姬长烨手里把玩着一根雕成红梅模样的簪子，眼神却是清冷的，同平日里大不相同。

暗卫也发现了，自己家这位爷最近好像很喜欢这枚簪子，莫不是夫人送的定情信物？

虽然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猜的对了。

“结果都在这里。”暗线所探查得到的东西，远比常人能看见的多得多，甚至连那些早已销毁的东西里都能查找到蛛丝马迹，从而顺藤摸瓜。

而当年孟家满门抄斩，宰相夫人因病去世，玉如故无辜痴傻，全都是那个人模狗样的玉长川一手造成！

这边是一个朝中位极人臣的所作所为，恐怕是豺狼虎豹投胎作人吧？竟然狠心到此种地步。

孟如故对这些当然一事无知，她也没想过替玉如故报什么仇，她的目的一直很明确:找到阎王爷的碎片，完成心愿，带走。

就这么简单，旁的那些是可有可无，做与不做并没有什么别的好处。

她又睡了一觉，带领着七皇子府里为数不多的几个仆婢一起把整个府邸整整齐齐打扫了一番。

还亲自下厨炖了一锅排骨汤，等着姬长烨回来。

“皇妃真是心灵手巧。”边上有个小丫鬟正在替她重新梳理一个发髻，刚刚打扫时她嫌麻烦直接绑了个马尾。

“七殿下能娶到你，真真是天大的服气。”红袖是从人贩子手里被顾长烨救下来的，她感恩顾长烨，对孟如故也是一样的敬重。

少女情怀总是春，或许她曾经对七皇子抱过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如今是应该好好放下了。

“你嘴巴真甜。”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觉得开心，傻乎乎的笑起来。

“红袖我问问你，你知道他最喜欢什么吗？”

红袖却摇了摇头，细细想了一下又说:“殿下喜欢皇妃。”

……

孟如故闹了个特别大的红脸，娇嗔着别过头。

“我是说，他会喜欢什么东西，金银财宝还是粗茶淡饭，是游历山河还是……征伐天下。”

这话却吓得红袖急急忙忙上来捂她嘴巴。

“此话不可说，这要是叫旁人听了，是要判上谋逆的。”

两人不约而同的住嘴。

此时无声胜有声，答案是什么意见很明显了。

生活其实除了多了一个人的介入，并没有特别大的改变，最多是要习惯在别人的怀抱里醒来，帮他打理家务，当然，还要会理财。

她以前做孟婆都没这么麻烦，遇见闹事的鬼，打晕灌上一碗孟婆汤就了事，哪像现在，整天对着什么这个粮油铺子，什么脂粉铺子忙活个不停。

不过她开展的铺子房产一多，生活也日渐丰润起来，最起码她不像刚来那会，需要天天吃素了。

“此生为什么如此幸运，能遇见你。”姬长烨抱了一坛子桂花酿，两人一起在月下对酌。

“我没喝孟婆汤啊，来找你抱恩的。”她笑起来，满眼星河璀璨，叫他看一眼就能沦陷。

“报的什么恩？你是狐狸精不成？”他往酒杯里倒了点酒，一口一口喝着。

跟地府里喝她的汤时，真真一模一样。借着酒劲，她理直气壮道:“什么狐狸精，狐狸精都没我这么贤惠，还要将你吸干的。”

她嘟嘟囔囔，脸颊已经飞上一片霞光，“狐狸精，那，哪里有我好看。”

他被逗笑了，笑起来，特别大声，一边笑一边凑到她边上，忽然捧住她的两颊仔细打量。

“是没你好看。”

月色下，两人的影子在地上纠结缠绵。

宿醉的后果就是那种，醒来就头痛欲裂的，虽然是上号的桂花酿，但架不住孟如故她酒量不好。

早上起来就疼的厉害，人也好像站在棉花堆里，双腿软绵无力，抬不起来，走路也是软绵绵的。

孟如故难得为自己放了个假。

什么也不管，盯着窗外的花儿出神。

“看什么这么入迷？”姬长烨最近似乎都不怎么忙碌，总来瞧她。

“在看花，在想你。”

顾长烨来了之后，孟如故干脆不再看花，转过来撑着下巴看顾长烨，还伸出手去自习描摹他的轮廓。

怎么会有这么会长的男人，好看的叫人怎么也看不腻，地府上万年都没叫她看腻了去。反而越看越上瘾，离得久了就想他。

“顾长烨。”她忽然莫名其妙叫了一声。

“嗯。”他回应。

她又叫了一声。

他接着嗯。

“顾长烨——”

这回叫不出来了，连嘴巴都叫人堵了个严严实实。

“真这么喜欢，不如在床上多叫两声罢。”

一地日光，春光融融。

天元年十月，太子大婚。

同月边疆告急，外邦已经接连攻下三座城池，边陲已经岌岌可危。

而边陲城镇更是因为连绵的战火四次逃散，百姓们流连失所苦不堪言。

何况朝中又已经进入了一种党派林立之时，国库亏空，只能加重税收。

一旦加重了税收，底层百姓更是被层层剥削到吃不起饭，乃至家破人亡。

除了皇城，何处不是一片人间炼狱之境？可笑朝中虽然党派纷争，到了这样的紧要关头，居然没有任何一人站出来，甘愿领兵出征。

兵力薄弱的情况下对上外邦骁勇善战的金戈铁马，那的确不如直接割地求和。

可这种方法就是抱薪救火，终有一日会被人吃干抹净。

姬长烨最近这些天急得嘴角都起了水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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