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47

“那是你亲生父亲！”文帝上前揪住他的衣领，神色焦急又无奈，“朕知道你的想法，但揭发亲父，你以后要如何自处？你要天下人都唾骂你不孝吗？！！”

“子晟啊，为什么非得是你来提呢？”凌益不是不能处理，但不能是身为他儿子的凌不疑提出！

本朝以孝治国，即使他是皇帝，也决不能在孝之一字上犯众怒啊！

“不是！！他不是！”凌不疑双目赤痛，极力否认道。血色再次弥漫在眼前，整整十六年啊！梦魇无时无刻不跟随着他，折磨着他。

“我的亲生父亲，忠肝义胆，早被害死在了十六年前的孤城！”

“求陛下为我霍家妄死的将士们做主！”

极为直白的暗示让文帝心中一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在他心中产生。

他靠近凌不疑再次细细端详了起来，真像啊！从前他们会感慨一声外甥肖舅，可若真是他的血脉呢？

文帝急忙上前，甚至还被台阶绊了一跤，但他毫不在意，只是用手扯住凌不疑的鞋子，“脱！”

待凌不疑褪去靴子，撩起的裤腿下面赫然出现一块胎记，那是一只三耳小老虎，小老虎憨态可掬，嘲笑着帝王的忽视。

文帝老泪纵横，是他的错，为何就没想到过这点呢？

文帝颤颤巍巍地坐在台阶上捂住脸，终于失控小声呜咽了起来。为他结拜的大哥，也为他当作亲子养大的孩子。

“朕会给你一个交代。你先回去。”抹干眼角的泪滴，文帝向下方挺直脊梁俯跪在地的凌不疑承诺。

“多谢圣上。”凌不疑再次重重磕了一头，起身向外走去。

“……子晟。”皇帝神色复杂的叫住了告退的年轻人，他的脊梁是那么挺直，多年来背负的仇恨都不曾将其压弯。

“你受苦了。”

年轻人没有回答，恭敬地向上位那人作辑行礼，而后转身离开。

待年轻人离去，和煦的帝王一下子阴沉了脸色，“曹成！”

“诺。”曹成跪地俯首，心下叹气，今日值守的奴才们，要遭罪咯。

文帝十一年秋，皇帝义子十一郎凌不疑痴情于谢家娘子谢灵雎。谢家娘子钟灵毓秀，秀美可爱，唯独不喜十一郎。

十一郎将其囚于凌府，三步一叩五步一跪求陛下赐婚，陛下大怒。

一时之间，京中女娘们都买埋怨谢娘子不知好歹，而曾经炙手可热的凌不疑成了京都人们的笑柄。

奈何半个月后发生的事让所有人大跌眼镜，只能怜惜十一郎身世可怜、命途多舛。

城阳侯凌益的继夫人淳于氏在宫门前拦住陛下，揭发城阳侯于十六年前孤城一战中叛国谋逆，从而导致了孤城战败，霍侯牺牲。

淳于氏跪在地上，丝毫不顾往日的仪态，掩面哭泣。“凌益发觉民妇知道了他的阴谋，竟想残害民妇，民妇苟延残喘至今，才能将证据献给陛下！求陛下为民妇作主！”

文帝结过呈上来的信件，果然和子晟的同出一源。他微沉着脸问道，“既是如此，为何不早来找朕？”

淳于氏的身体颤抖，匍匐在地上轻轻啜泣。

“来人！将淳于氏带到长秋宫！”

同圣上一同出行的大臣们将头垂的更低。风雨欲来，都城，已经安定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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