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裕在这的这些日子啊,江槿骞和毕程耀那是千万个不爽。只想着赶紧送走这个烦人精。
偏偏吧,夏颜不想让他走,就连江玖都慢慢地和他亲近了些许起来。
本来总是劝江槿骞淡定点的毕程耀也变得不淡定了,开始对着魏家裕阴阳怪气。
虽然不太受待见,可是在这个小家庭里,魏家裕感受到了爱。他呆在这的日子,让他慢慢忘了他当初是怎么来这的,为什么来这里的。
直到那日钟定天叫万柯给他带了句话——别忘了你来这的目的。
魏家裕做不到杀了他们,可是他也不能违背了皇帝的旨意。
“夏姑娘!”魏家裕瞧着院子悠闲晒太阳的夏颜喊道。
“叫我夏颜就好!”夏颜回头看了看魏家裕问道:“感觉怎么样最近?”
“多亏了大家照顾好多了!多谢!还有对不起!”最后的‘对不起’魏家裕说的很轻却又很坚定。
“什么?对不起?怎么了?”夏颜还是听到了。
“没什么,夏颜?再过几日我就要离开了,你可以陪我在长安逛逛吗?都说长安繁荣,我还没好好玩过呢!”
“自然!只是我对这长安也不熟的很。这样吧,明天我们一起去,吃遍长安!”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夏颜!就我们两个人!”
“好!”
魏家裕知道,江槿骞他们已经查到了范家,据说啊,当年的范家与将军夫人很是交好,却在江无眠死后只字不提当年。
魏家裕趁着人有三急的功夫将范家杀了个遍。
然后又是刘家,这不过就是当年朝堂之上与钟定安有过一点渊源的人吧了,如今早就不问朝堂之事了。
不过3日,范刘两家便死了一个遍。
无人敢查,无人做主。
只当是死了寻常百姓了。
魏家裕便利用这夏颜,将这两起凶杀嫁祸给了夏颜,他在刘家故意丢下了夏颜的耳环在草丛里。
“夏颜,你还说不是你吗?”江槿骞拿着那只耳环问道。
“我没有!这些日子我一直和魏家裕一起!”
“夏姑娘,人命的事情恕在下不敢有一丝隐瞒之下!夏姑娘确实是和魏某一起,却中途魏某也有和夏姑娘分开的时候。”
“夏颜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魏家裕,你!算了,我没有什么要说的了,信我的人,自然信我,不信我的,我说再多也没用的!”
“颜姐姐…只要你说不是,小玖就相信!颜姐姐知道的,小玖一直最相信颜姐姐了。”江玖哭着说呢。
“小玖不哭,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不,不可能!”江玖哭着跑了出去。
“小姐!”毕程耀瞪了眼夏颜便跟着追了出去。
“魏家裕,你是检查寺的人吧。这一切都是你布的局吧?”
“你都知道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对,我是检查寺的人!”魏家裕坦白的很坦荡。
“恩!”还没等夏颜说话,夏颜便觉得背上一阵刺痛,随即血便随着夏颜的嘴中流了出来,夏颜慢慢地回过头,看着用匕首插进她背上的江槿骞突然笑了起来“江槿骞你想我死,直接说多好啊?你就坦荡告诉我,我不会允了你吗?需要你联合外人,布这么大一个局…咳咳,等…等着我跳?江槿骞…你…你可真是…煞费苦心了…”说着夏颜便倒了下去,眼里的泪还在流淌着。
江槿骞看着夏颜就这样倒在他面前,却无动于衷。良久,他慢慢抱起夏颜,往前走了几步,双脚一软便倒在了地上。
“江兄!”魏家裕见状赶紧上去扶住江槿骞。
“我就想…给他挖个墓,也算是还了这些日子的情…”
魏家裕不再做声,默默的去后山找了一块干净的木板,用匕首赫然刻上夏颜之墓。
江槿骞一边碎碎念呢,一边给夏颜挖着墓,手都流血了也不知道停。
江槿骞不知道挖了多久才挖好一个坑,他把夏颜小心翼翼地放进去,一点一点地将泥土盖在她身上,一边盖一边说着“这辈子,你眼神不好,跟错了人,下辈子,可大擦亮眼睛了…”
江槿骞没有多待,他说完了话,便起身离开了。
魏家裕跪在夏颜坟前,也没说什么,拜了三拜便也起身会去复命了。
“皇上,夏颜已死!”
“那钟槿骞和钟玖呢?”钟定天听见夏颜死了,脸上露出了一分愉悦的笑。
“皇上,臣以为,可以先留他们,日后定可以作为扳倒宰相的力量!”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魏家裕!钟玖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钟玖了!她现在是江玖!何况,她当年不过是与你相伴了几日,你可别忘了你的命是谁给的!”
“臣不敢忘!臣的命是皇上给的,皇上想拿回去,臣无话可说。”
“魏家裕!别拿容忍当放纵!”
“臣不过只身一人,什么检司臣也不在乎。”
“好一个魏家裕!滚!即日起你给我好好待在府里反思!”
“死了?哈哈哈!好啊,也深得我们动手了!”另一边杨天朝的密探来报说着“不过可惜了,少了一分狗咬狗的精彩!”
长安一连几天都是有小雨,许是清明快到了吧。从古至今都是‘清明时节雨纷纷。’
“哥,我还是不相信颜姐姐会使那样的人!”江玖肿着眼睛说道。
“把她赶着就好了…为什么要杀她啊…”
“哥,我想颜姐姐了…”
“哥,如果我们不来长安,是不是他们都不会死啊…”
江槿骞和行尸走肉一般坐在院子,却不理会江玖。江槿骞闭着眼睛扬头向天默默念道“就让她恨我吧。”{湖州}
“姑娘醒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看着床上的姑娘睁开了眼,兴奋的问道。
“你是谁?我这是在哪?”
“哦,我叫苏迟,随父亲靠盗墓为生。瞧着新立的墓碑,挖进去却发现姑娘还有气,便和家父一同将姑娘带回来了。”苏迟不紧不慢地说道。
“哟,醒了傻丫头?”这时候进来一个老头头,据苏迟说,这是他那个爹爹“明明还活着,非得躺墓里装死,怎么的?墓比床舒服?”
“是啊,墓比床舒服!”夏颜接嘴道。
其实夏颜在墓里的时候醒来了一次,她一伸手便都是沙子。她的头部与沙子好像被什么东西隔开了一样。可是夏颜一点也不想活,她只是安安静静的把眼睛闭上,等死,没有一点呼救。
“救我做什么?让我就这么死了岂不是更好?”
“哟,我还没瞧见过谁能活不想活的呢!”苏老头接过话去。
“臭老头,你没见过的还多着呢!”夏颜说话的时候,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
“哟——”
“爹!”苏迟见状赶紧拉住了苏老头,摇了摇头“姑娘,你好好休息!”
夏颜躺在床上,别着头。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江槿骞想要她死呢?为什么他不相信她?难道,江槿骞真的从来的不相信她吗?可是江槿骞的眼睛不会骗人的!可偏偏就是这样一双眼睛,决绝的没有一丝不舍。
夏颜想着想着便留下了眼泪“难道我还不如他可信吗?”
“姑娘,吃点东西吧!”苏迟给夏颜端了点粥,想着喂她。
“我不想吃。”
“吃点吧,不然身体怎么受得住呢?”苏迟好脾气地劝导。
“苏公子,我真的不想吃——”
“哟,果真是个傻丫头啊!这是被情郎伤透心了?一心求死?”苏老头进来便没好气地说着。
“臭老头,给你省粮了!”夏颜可见不得这苏老头的说话,就算艰难开口也想怼他。
“哟,那可真用不着!我苏老头家虽不富裕,可也差不到你那口粮!”
“爹!姑娘,你还是吃点吧!”
夏颜不想再废话了,干脆直接装睡了。
苏老头见状,便把苏迟拉了出去。
“爹,夏姑娘现在是病人,而且寨主让我们好好照顾她的!”
“你放心,死不了!你看她那样!只要还肯说话还会骂,那就死不了!”
“好了!你注意着些分寸与言辞,这姑娘可机灵着,别让她看出端倪来了。”
“迟儿知道的!”苏迟说着便又进到了房间,继续开导。
……
一连几天,天天如此,这个苏迟简直比夏颜还‘执着’。
“苏公子,这是哪?”
“湖州!”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盗墓人!救你的人!”
“苏公子,我是背受伤了,心受伤了,不是脑子,也不是缺心眼。”夏颜半靠在床榻上笑了笑。
“哟,那你是聪明的咯?”苏老头每每出现就这样,以一个‘哟’字打头阵“聪明人,怎么会一心寻思呢?”
“我‘死’在长安,这里是湖州,你们什么盗墓人这么盗墓啊?”
“哟,哪里有墓盗哪,盗墓还分南北吗?”苏老头接话道。
虽说话说的不错,盗墓笔记是这么演的“你们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我想你们也不想我死了吧?你们要不说,我就绝食。”夏颜坚信,一个人煞费苦心救她,定不想她就这么死了。
“哟,姑娘,我老头子都一大把年纪了,还第一次有人这么威胁我呢!命是你自己的,想怎么造作随你!”
“夏姑娘——”
“迟儿!我们走!”苏老头说着便把苏迟推了出去。
夏颜也真的是倔脾气,说不吃便一直不吃,药也不吃,饭也不吃。其实夏颜也不是跟他们较劲,她只是在和自己较劲罢了。
“爹,夏姑娘还是一口都没吃啊,再这么下去我真的担心会出事的。”苏迟送晚饭回来手里还端着中午的饭菜却已经凉透了。
“真是个傻丫头!罢了罢了!”苏老头说着挥了挥手走了去。
“你赢了傻丫头!你不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起来把饭吃了,药喝了,我就都告诉你。”苏老头终究是不忍心的。
“夏姑娘,我爹既然选择告诉你,他就不会骗你的。”苏迟见夏颜没有反应又说道。
“罢了罢了,你边吃我边说这样可好?”苏老头示意苏迟把夏颜扶起来,将碗筷递给了苏迟,苏迟一口一口喂着。
“我和迟儿都是云鸽寨的人,不过我早年确是盗墓人,你也确是我从墓里挖出来的。那是一个多月前,我们收到了寨主的飞鸽传书,让我们连夜快马加鞭赶到长安,后来让我们去寻了姑娘的墓,将你带出出来,照顾你。他刺你的那一刀根本不至死,他使用了些手段,让你看起来和死了一般,他埋你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我们将你救出来后,寨主交代我们把你带走,不能留在长安,也不要回临安了。我们就带你回了这里,这所老宅是我祖上留下来的。寨主我不让告诉你,他要走的路注定铺满了荆棘,他说如果他杀了他所有的仇人,还有命活着回来,他一定来寻你,一辈子就跟着你,不务正业地了却余生,如果他死了,让你恨他总比念着他强……槿骞这孩子啊也算得上是我看着长大的了,早年家生变故,带着妻儿逃到临安,承蒙槿骞搭救,这些年他太累了,肩上的担子太重了。丫头,老头子我啊这辈子见过太多人了,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姑娘,槿骞也是真的喜欢你,人老了啊,心都软了,哈哈,见不到你们这些小年轻们这么折腾自己了,以后的路要靠你们俩走,珍惜眼前才最为重要。”苏老头说了很久很久,从他年轻的时候讲到老年,从江槿骞小时候将到现在。
“他…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呢。”夏颜这个时候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
“他想你好好活着啊!槿骞这孩子就是这样,有什么都放在心上,越是在意的,越是不敢。”
“可是两个人一起不就是喜欢就好吗?有什么困难,难道不该两个人一起去承担吗?两个人在一起,有什么不能解决的的?”这是夏颜所喜欢的爱情,她不想做爱情里的逃兵。她只知道,她爱他,想以后的苦难都可以陪他一起度过,而不是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
“倒是槿骞这孩子拘泥了!也罢也罢!”苏老头想了想说道“你们都长大了!都有自己对爱的看法了,都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了!真好啊!”
“丫头啊,你好好养伤吧,养好了就去找他吧!”苏老头说着便将苏迟推了推,示意他出去。
“爹,你说寨主明明这么在意夏姑娘,为什么不留她在身边呢?寨主功夫那么好,肯定可以保护好夏姑娘的啊!”苏迟不明白。
“江湖危险处处都在,寨主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的。”
“可是爱一个人不是就是把她留在身边吗?”十七岁的苏迟对爱有着自己的见解。
“小爱缠绵,大爱放手。如果可以让她活着,离开,再也见不到了又如何呢?至少你知道她还活着。”
“爹,孩儿认为若可以和自己心爱的人死在一起,那么死也是值得的。我们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可是不能因为害怕明天而放弃今天不是吗?”
“好了!寨主的事情不是你我的饭后茶点!”苏老头没有再回答苏迟的问题。
“小简啊,我们的迟儿,也长大了……”苏老头借着去透气的名义,来到了后山,这山头只有一个简陋的墓碑,上面长满了野草,很久没有人来打理过了。
苏老头就坐在墓碑前,将墓的周围的野草都清理了干净,他眼里透着爱“小简啊,好些年没来看你了,你没生我气吧?以后啊,我常来看你,我回来了,这次我不逃了!”
三个屁大的孩子,却给他这个黄土都埋的脖子的老头子上了一课。当年是他退缩了,这些年他一直没敢回来看看简末。
被仇家追杀的时候,简末死了,他带着苏迟逃走了,他告诉自己是为了苏迟,为了让苏迟活下去。
到了临安,到了云鸽寨,他又告诉自己苏迟还小,江湖纷扰他要时刻待在他身边,江湖的事情他不想管了。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过来,一切不过都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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